第七卷:毒誓 【17】鑼旗(1 / 2)

神棍阿宏自認為看書不少,卻從來沒有在記錄皎熊命和水牢災的文字中了解過陰鬼領域命犯水牢災的介紹。向來都是陽世間的紛紛擾擾,好像千百年間隻有大誠一人在陰鬼的噩夢中激發水牢災之難。雖說大誠與一般人相比的確與眾不同,可是和擁有皎熊命的人比起來,無論身材、智商還是性格,實在太過普通,沒有理由隻讓他自己接觸別人所不能接觸的場麵,唯一的解釋是神棍阿宏看的書還不夠多。

另一件令他感到頭疼的事是火海中的那位佝僂長者,此人以及背後的呂纂為什麼要把大誠帶去那間掛著木板的建築?所謂的每達到一個境界就要掛一個木板,具體代表了什麼?

轉眼來到後半夜,即使處於春天也有些寒涼,瓜頭擔心神棍阿宏的身體,請他趕緊回屋休息,神棍阿宏抽完旱煙才緩慢的走回房間。這一夜,瓜頭始終坐在台階上,聽著大誠打呼嚕的聲音,望向天邊的星空。以前的夜晚他總會思念自己的爹娘,回憶生前往事和死後鎮壓女鬼的經曆,後來經過與大誠相處時間變久,他開始有意無意的擔心這個憨壯蠢笨又偶爾機靈的大男孩。或許在很多懂門道的人眼中,一個擁有皎熊命的人可以在陰鬼的世界呼風喚雨,是求之不得的天降饋贈,然而隻有常伴身邊的人才知道這條路走起來有多難。

正在瓜頭悵然若失時,遠處狗窩裏的大黃狗走了出來,不遠不近的站在瓜頭麵前。雖然外表是狗,裏麵卻是伏虎羅漢身邊的猛虎之魂。微淺的月光下,大黃狗的眸子不怒自威,帶著高傲與孤冷,卻不像虎,似有幾分狼的尊嚴。或許它們的眼神都差不多吧,瓜頭暗暗地想著。因為氣勢太足,瓜頭有些緊張,正襟危坐像個學堂上麵對班主任的小學生。夜靜得出奇,好像連大誠的呼嚕聲都聽不見,瓜頭盯著大黃狗,大黃狗卻好像不隻盯著他。

“有什麼事情嗎?”瓜頭低聲問道。

大黃狗不動如鍾的站著,風一吹,身上的毛像麥浪般輕輕拂動。身後傳來開門聲,小老兒用稚嫩的聲音問道:“瓜頭,你看得見我們?”

瓜頭一愣,回頭說道:“俺當然可以看見你啊,還有大黃狗,俺都可以看見啊。”

小老兒笑著搖搖頭,說道:“不是平日裏的那種看見,而是……哎,這樣吧,你去床上看一看。”

瓜頭狐疑著進屋一瞧,著實嚇得不輕,隻見床上除了光著膀子酣睡的大誠外,還有穿著背心短褲的小老兒。再一回頭,小老兒卻在門口招呼他出去說話。瓜頭早就意識到小老兒不簡單,無論平時的舉動,還是上次帶他去山裏埋下禽生果,絕非普通人可以做出。麵對兩個小老兒,瓜頭選擇聆聽,他重新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像個麵對大人的孩子,沒有半點氣勢的問道:“小老兒,你這次又想幹什麼啊?”

小老兒說道:“上次謝謝你跟我去山裏埋禽生果,否則誠誠就要遭殃了,今天的事跟你沒關係,請你安心,我得走了。”

“走?你要去哪裏?”

小老兒蹦蹦跳跳的來到大黃狗麵前,摸著大黃狗的下巴,對瓜頭說道:“你向來不睡覺,夜裏一個人孤零零的待著,其實我每次都是從你眼前走的,隻是你看不見而已。我每個月都要走,你不過是第一次看見罷了。”

瓜頭皺著眉頭,說道:“俺聽不明白……”

小老兒騎在大黃狗的背上,瓷娃娃一般笑得特別甜,搖晃著肉嘟嘟的小手,說道:“別對誠誠說,也別向阿宏叔提起,好嗎?”

瓜頭起身,問道:“俺不會多嘴,隻是你還會回來嗎?”

“過幾天就會回來。”小老兒說道。

瓜頭傻乎乎的點點頭,小老兒摸著大黃狗的腦袋,大黃狗慵懶的打個哈切,不失威嚴的轉身朝院外走去。瓜頭簡直驚呆了,神秘的小老兒要去什麼地方?他又何時才會回來?茫然間他想到一件事,再過三天就是每月一次的洗禮日,到時候不僅會給小老兒用特殊的水洗澡,還會用繩子將其捆綁起來,不知這兩件事之間是否有關係。

天亮後,神棍阿宏披著衣服在院子裏走動,向來不睡懶覺的大誠遲遲沒有醒來。小老兒在院子裏玩皮球,瓜頭看得心驚肉跳,昨天晚上騎著大黃狗走掉的是誰?今天在院子裏踢皮球的又是誰?麵對走來走去的神棍阿宏,瓜頭幾次想問都被強硬的忍了回去,他不想給大家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