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劉新文給鄧老九買來吃的和水,讓他在老房子裏躲幾天,等到外麵平穩時再來和他商量之後的事。為了安全,鄧老九將新換的手機卡弄壞,讓劉新文下次來時帶一張新的手機卡,再帶幾件衣服。劉新文心生厭惡,卻也隻能答應下來。臨走時劉新文不放心的囑咐道:“記住,別住我娘和我爹的那間房子,除了我們娘仨誰也沒資格住。”
鄧老九罵罵咧咧的將劉新文趕出院子,一副“掛著遺像的陰森房子,老子才不會去住”的態度。劉新文回到家中徹夜難眠,不知該如何解決自己捅下的簍子。第二天一早,他借著進城采買的機會找劉新武想辦法。劉新武雖然身材魁梧,心態卻很弱,得知鄧老九藏在自家的老宅子,嚇得差點坐在地上,臉上的汗油都瞬間凝固了。
兄弟二人沒有商量出辦法,鑒於鄧老九是從同夥那裏跑出來的,隻能等風聲小一些後再與其商量。隨後的幾天時間裏並沒有人找上門,劉新文帶著食物、衣服和手機卡找到鄧老九,鄧老九一個人閑得發慌,不知從哪抓了隻耗子,用繩子栓住後腿,折磨的耗子連半條命都沒有了。
劉新文把東西往地上一扔,開門見山的問道:“說吧,這事怎麼了結?”
鄧老九倒是心寬,說道:“關於肉的買賣,咱們都是小人物,上頭的大人物還有好幾個,真正挨槍子的是他們,咱們躲著耗著,過了風聲就沒事了。”
“大人物都挨槍子了,咱們怎麼也得關幾年吧?”
鄧老九噗嗤一下笑道:“兄弟,你怎麼總是想著被抓起來呢?我都說了躲著耗著了的,除非你想自首,否則上麵那麼多人,誰管的到咱們啊。”
劉新文怒目圓睜,說道:“我還得照顧娘呢,怎麼會去自首!”
“那不就得了?”鄧老九聳著肩膀說道:“如果把咱們這些人的關係比做一棵大樹,人家就是最上麵的葉子,咱們是最裏麵、最不容易被發現、最容易被忽略的一部分。平時被太陽照時人家沾光、享受,出事時也是他們倒黴,咱們既然吃不到大的,也受不了罪,這就叫收益與風險成正比。”
這次的交談很明顯,鄧老九的目的就是躲起來避風頭,等到外麵風雨過後,自己還是一條好漢。劉新文把這件事告訴弟弟劉新武,劉新武雖說沒有主意,卻也想親自和鄧老九談談,至少用自己看起來特別威猛的外形給對方一點壓力。不過最近酒店特別忙,劉新武走不開,便讓劉新文等他兩三天。
恰恰就是等了這三天,劉新文和劉新武發現了鄧老九的陰謀,促使他們走向悲慘的境地。
第四天的晚上,兄弟二人來到自家老宅子,原以為鄧老九會小心翼翼的躲著,卻不想遠遠的便看見院子裏亮著燈。自從老宅子荒廢,就已經斷了電,所謂的燈不過是蠟燭的光亮。隨著村子整體遷移,此處十分荒涼,這份燭光顯得耀眼且詭異。
村落布局分散,加之荒涼,原本不需要過分小心。然而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劉新文和劉新武還是趁著夜色小心翼翼的靠近院子,像個刺客,也像小偷。兄弟二人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回家時竟然會是以這樣的姿態,簡直絕望。
悄悄靠近院子,他們驚訝的發現院子裏不止出現一個人影,似乎還有兩三個。劉新文當機立斷,和弟弟離開院子,順著院牆繞到外麵,蹲坐在牆根下麵偷聽裏麵的對話。
這一聽真是越聽越膽寒,鄧老九並沒有和他說的所謂同夥鬧掰,而是想用計讓劉新文背鍋。經過幾天來的兩次接觸,他已經掌握了劉新文對此事的態度,其他人也暗地裏跟蹤他家,了解家庭情況,著手想辦法陷害劉新文,其中一人還說,隻要可以把劉新文按得死死的,酬勞一定不會少。
劉新武嚇得直捂嘴巴,劉新文更是氣得渾身直哆嗦,隻是眼下對方人多,為了不吃虧隻能選擇偷偷離開。可是正在他們要走的時候,身後出現一個男人,用手裏的木棒將兄弟二人打暈。
老人家的情緒相當低落,就連展現出的鬼氣森森都在不斷的減少,她用蒼老的聲音悲傷的說道:“我兒說,他們醒來時就躺在我現在的這個房間,鄧老九威脅新文去頂罪,否則就弄死新武和我這個老太婆,如果甘願頂罪,還會給我們一大筆錢。新文不願意,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一心想辦法逃出去。就在這個當口,鄧老九身邊的一個人竟然從廚房拿出一把砍柴刀,二話不說就砍斷了新武的臉和脖子,可憐我的兒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