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氣不勝,弱陽不足,鐵老頭準備利用大誠的陽氣正麵對抗嬰靈的陰氣,使之馴服,便利陰鬼之事。大誠對此茫然無知,索性信任鐵前輩和阿宏叔,才聽之任之。
來到另外的房間,書架旁有一扇小門,門很窄,大概隻有小老兒這樣的小孩子可以輕鬆通過。神棍阿宏暈車症狀未退,由鐵老頭帶大誠進入,為減少事端,要求摘掉玉石,不帶瓜頭進去。
身材壯碩高大的大誠要想進入那扇小門,就像把一頭牛犢塞進後院的狗洞。大誠提氣收腹,找準角度,費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成功。裏麵的空間同樣不大,黑漆漆的亮著一盞紅色的燈。房間裏有一張小桌,桌上擺一尊關公像,關公像前有香與貢品,以及玻璃瓶。玻璃瓶上蓋著紅布,玻璃瓶下壓著符紙,在紅燈的照射下顯得分外詭異,好像代表正義的關公也成了嚇人的惡鬼。
已有見識的大誠並不覺恐懼,至少還有鐵前輩在,總好過當初自己一人在娃娃墳守夜。鐵老頭從桌下抽出蒲團,讓大誠跪在上麵。大誠照做,鐵老頭右手放在大誠的腦袋上,一圈圈的揉,好像在做頭部按摩。大誠雖然覺得舒服,卻也明白現在不是享受的時候,隻把注意力沉澱在心中。
鐵老頭原本想要指導大誠,熟料對方已在沉澱,不免心生驚訝,說道:“誠誠,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大誠閉著眼說道:“您要帶我去見嬰靈,而那嬰靈就在瓶中,要想入瓶相見,就要將心沉下,再等您的手段。《連陰陽》中有講,我雖然還不知道如何操縱手段,但道理都懂。”
沒想到蠢笨的大誠能成長到這一步,鐵老頭欣慰的笑著,右手輕揉大頭的腦袋,感受短發中的汗珠,說道:“你還是緊張的流汗了啊。”
大誠有些不好意,鐵老頭趁他不注意時,使勁拍打腦頂,疼得大誠眼珠都紅了。在他捂著腦袋委屈的準備發牢騷時才發現,身邊的桌子、關公像、貢品等物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遠處一個身材高大威猛,體格壯碩魁梧的長發男人。
男人的身體光溜溜的,沒有穿一件衣服,雙手和雙腳被鐵鏈鎖在牆上,黑色長發垂在胸前,在紅光的照射下,鋼鐵一般棱角分明的肌肉反射著金屬般的光澤,如此威猛的壯漢,連身材強壯於常人的大誠都要甘拜下風。
鐵老頭說道:“這就是嬰靈的真身,生於猛涼,自稱猛涼漢。生前作惡多端,屠殺無數,為嗜殺之人,死後在地府受罰,死性不改,被降下九百九十九次不出母體的輪回。”
“他為什麼不穿衣服啊?古代猛涼是原始人的地盤嗎?”
鐵老頭說道:“他本有一身布衣,在我馴服時因為作對,才將一身陰服燒化,成了現在這副赤條條的模樣。”
大誠打量著猛涼漢,說道:“身材真是魁梧,您要不說他是鬼,我還以為是健美運動員呢。可是這不穿衣服看起來可真是不雅,您怎麼不給他穿上呢?”
鐵老頭說道:“他脾氣暴躁剛烈,就算為他穿上也還是會燒化,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也不在乎那些羞臊的場麵,等到他馴服時再說。”
被鎖在鐵鏈上的猛涼漢一直低著頭,大誠向前靠近一步,這個生前屠殺無數的凶殘男人立刻猙獰著晃動起來,要不是鐵鏈桎梏,非得一拳打在大誠的臉上。大誠嚇了一跳,卻也沒有躲閃,挽起袖子,凶巴巴的說道:“唔,我可不怕你,真要是打起來,未必會輸!”
猛涼漢依然掙紮,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像個被囚禁的野獸。鐵老頭上前一步,不顧猛涼漢的凶惡,伸手將貼在猛涼漢嘴上的符紙揭了下來。大誠這才知道,不是猛涼漢不會說話,而是嘴巴被封住,說不了話。
符紙被揭掉,猛涼漢大聲說道:“你們勝之不武!”
鐵老頭笑道:“你為鬼,而我擅養鬼,自然對你加以控製,否則你是否見過馴虎之人是和顏悅色的和老虎商量的嗎?”
猛涼漢說道:“我是陰曹地府記錄在冊的厲鬼,每次輪回都有記載,你把我隨意囚禁在此,就不怕地府向你要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