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門一關,又是兩個世界。大誠呆呆的站在門口,腦海中還是婉玲靜默站立的模樣,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瓜頭現身,催促大誠趕緊回去。轉身向回走,一陣風吹來,再回頭看去,宅子已經消失不見。
一路來到瘋子家,將山裏的情況向阿宏叔說明白,瘋子依然抱著花貓的標本不放,說些希望帶他離開的話。神棍阿宏說道:“沒想到狐狸們會把百日恩的事說的這麼詳細,原以為你隻能一知半解,所以在你走後,打電話拜托一人幫忙。”
大誠說道:“您是找仲康哥了吧?”
神棍阿宏點頭說道:“仲康老人跟隨大師多年,見多識廣,且記錄在冊,即便不與外人查看,他的曾孫仲康卻是從小看著那些,聽著那些長大的。我給他打電話,詢問關於百日恩的事,仲康竟然知道,卻不記得細節,說是要翻書查看。”
大誠問道:“狐狸對我說的這麼詳細,還需要仲康哥幫忙嗎?”
神棍阿宏說道:“狐狸雖然對你真誠,然而憑借以往經驗,狐狸總會有些心計,我不能完全相信。倘若仲康能得到一些內容,二者比對下方能安心。”
兩個小時後,曾孫仲康親自前來,他在電話裏已經詢問大誠的身體狀況,來到瘋子家後更是直接去找大誠,見大誠麵色紅潤的躺在床上酣睡,這才放心下來,說道:“不愧是皎熊命的身板,就是強壯,太爺爺記錄上說,無論主動觸碰還是誤觸百日恩,雖然談不上死,身體卻也是虛弱好一陣子,像大誠這樣紅光滿麵的基本沒有過。”
大誠緩緩醒來,見曾孫仲康站在一旁,一張大嘴咧到後腦勺,開心的說道:“唔,仲康哥,好久不見,這次的百日恩怕是用不到你了。”
曾孫仲康滿目納悶,神棍阿宏將大誠進山的事說一遍。曾孫仲康為人謹慎,與神棍阿宏的意思一般,認為應該將兩種說法對照一番。三人坐下,請他人不要打擾,翻閱仲康老人的筆記,裏麵對百日恩和階陛身的記錄相當詳細。對照下來,仲康老人與狐狸老人家的說話幾乎一致,唯一缺少一件相當重要的前提條件,這個條件被仲康老人詳細的解釋,卻唯獨沒有被狐狸老人家提起,便是做為階陛身的男人,需要一隻靈貓引路,靈貓又被稱作引貓。
無論在哪裏,無論怎樣的人,都不會對貓有任何的陌生,更不會認為稀缺與驚訝,然而當家中的瘋子正在抱著一隻貓的標本不放手時,一切便都顯得怪異起來。
仲康老人的筆記中寫到,階陛身者大都以守墳人為謀生手段,既可以賺錢吃飯,又能靠近墳地魂魄,夜間不被外人打擾。他們的工作很簡單,白天照常生活,夜裏等待善人完成百日恩(此恩為一百天形式),每當使命完成,便要帶領其他善人的魂魄一起,以冥火為篝,行怪舞之事。事成之後,善人進入階陛身的身體,留下百日恩(此恩為貌如佛像之果實),就此圓滿。轉而再說引領善人魂魄圓滿的靈貓之魂,稱作引貓,通過階陛身的身體,將善人魂魄帶往圓滿之地。等到送走一百個善人後,階陛身與引貓也能修成正果。
大誠說道:“真被阿宏叔說對了,狐狸老人家隻提到過一隻狗,從未提起過貓,看來真是有隱瞞。”
曾孫仲康說道:“可是有一點不明白,原以為引貓是個靈魂,或者是貓的魂魄,你們卻說是個標本,這其中又有什麼聯係呢?”
思來想去,坐在屋子裏胡亂猜測,倒不如親自去詢問一番。三人找到瘋子周成的爹娘,要他們說一說花貓標本的事。瘋子的爹說,這是一隻流浪貓,當年瘋子的奶奶陪老伴去趕集,回來時在路邊發現一隻小奶貓,覺得它可憐,將其帶回來悉心照料。
小奶貓乖巧聽話,盡管毛色普通,也沒有漂亮的模樣,長得相當一般,卻深得家中成員的喜歡,唯獨見到周成總是一副亮出獠牙的凶狠模樣。周成是個貪玩的人,村子裏的惡犬凶鵝,山裏的動物,全都被他抓來馴化,可謂是膽大心細,卻偏偏看見花貓便退避三舍。家裏人笑說,花貓和周成是天生的對手,也許上輩子也是冤家。
在這個家裏,有花貓的地方不能有周成,有周成的地方不能有花貓,否則一個凶巴巴的要撲咬,一個恨不得找把刀將其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