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脖頸處滾燙一片,蘇夜語氣不佳地說:“別哭了,又不是你受傷,哭什麼哭!”
她皺著鼻子,企圖隱藏濃重的鼻音,不過還是被他聽出來了:“我寧願是我受傷。”
蘇夜背著她在夜風中前行,空氣裏還彌留著濃濃的血腥味,表示這裏曾經曆過一場惡戰。聽見她的話,蘇夜沉默了半晌,才出聲:“你別惡心我了,聽著真肉麻,你還是留著回去說吧。”
十幾分鍾的路程讓她覺得比一個世紀還長,她催促著:“你能不能走快點。”
蘇夜冷哼:“你背著人走走試試。”
“蘇夜,我發現你真毒舌。”穆樂樂趴在他背上得出結論,想當初她見到他還以為是個溫文爾雅的大好青年,結果接觸了才知道是個毒舌加腹黑的男人。
終於趕到了別墅,大廳裏圍滿了人,蘇清見她進來了,盯著她的腳問:“你的腳怎麼了?”
“今天不小心扭到了。”她抬頭四顧,焦急地問,“蘇墨人呢?”
蘇清歎口氣,指著樓上說:“容岩在給他做手術,你坐下來等等。”
“不行,我要上去看看。”穆樂樂倔強地不肯從蘇夜的背上下來,指使他往樓上走。
蘇夜看了看蘇清,征得他同意後,背著她往樓上走去。
手術室內,容岩皺著眉頭切開蘇墨蒼白的皮膚,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他已經見怪不怪了,隻是這一次居然打在了離心髒2厘米的位置。如果處理不好的話——他眯起眼,手術刀握得更緊了——那麼蘇墨必死無疑!
“你不能進去。”蘇夜壓低了聲音對她說,“萬一你驚嚇到了容岩,他一刀劃偏了,你就等著給蘇墨收屍吧。”
在他背上猶豫了許久,隻能斷斷續續聽見手術室內容岩的聲音“止血鉗”、“棉花”、“消毒水”……
她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再一次崩塌,怕自己的哭聲影響到手術,她啞著嗓子湊到蘇夜的耳邊說:“你還是帶我回房間吧。”
其實蘇墨的生死對他蘇夜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影響,也許,還是一件好事。可是聽著耳邊她低低的啜泣,他還是忍不住出聲安慰:“他會沒事的,這小子命硬,死不了。”
然而他的話根本不起作用,一回到房間,穆樂樂就躲進杯子裏嚎啕大哭起來。
她從沒想過蘇墨會出什麼事,在她眼中,他無所不能,上能入天下能入地,像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的神仙。現在他真出了事,她便慌了神,大腦裏一片空白。比她得知自己親生父母另有其人時還有傷心難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容岩縫合好傷口,替他清理幹淨血跡,終於還是忍不住將一旁的手術刀止血鉗通通掃在地上。
“媽的!”他怒喝,一旁的助手第一次見他這樣,嚇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研究醫術多年,自覺沒有什麼手術應付不了,可是這一次,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病人在手術台上斷了氣,這叫他怎麼能咽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