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彬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頭,在快要挨到她的時候,卻又忽的停住了,手懸在半空中,輕歎著:“要是他對你不好呢?”
“不好我也認了,隻要我對他好就足夠了。”她倔強地說。
陸言彬現在已經哭不出來了,在她裏開自己的日子裏他已經完全幹涸了,於是他笑著說:“放心吧,樂樂,我明天就離開,至於我的心結,我會打開的。”
穆樂樂不好意思地笑:“不是的,你別急著走,我隻是……”
他打斷她,她的心思他早就了解了,至於這次不自量力地來蘇家提親,一是迫於母親的壓力,二是因為他是真的很想再見見她,而現在,終於是死心了。她對蘇墨感情至深,他又怎麼可能插得進去。
沒有告辭,他握著在風中被吹得冰涼的手,緩緩轉身……
“你,就這麼喜歡我?”蘇墨的聲音忽然從耳邊傳來,失神了好久的穆樂樂被嚇了一跳,抬眼卻看見他已經坐在身旁,白色衣炔掃過她放在腿邊的手,亦如初見時那樣,淡漠,疏離。
“你聽見我們談話了?”穆樂樂舉得尷尬,一時間臉紅紅的,一直熱到耳根。
“嗯。”也許是聽了她的話有些感動,蘇墨的態度也變得好了一些,他甚至有些相信自己曾經是深愛過這個女人的。
伸手將她握住,涼意在掌心蔓延,他皺了皺眉,厲聲問:“怎麼這麼凉?”
穆樂樂見他關心自己,一時間有些懵了,接著是鼻尖發酸,然後眼淚滾落。她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愛哭。
“你哭什麼?”蘇墨以為是自己弄疼了她,手微微鬆開了些,卻被她緊緊握住,纖細蒼白的小手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般將他握住。
“就讓我握一會兒。”她哽咽的聲音裏帶著乞求,瘦削的臉上滿是淚水,他的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說什麼。
說一句單薄的對不起,還是虛情假意的我愛你,或者她最願意聽到的還是我想起來了。
待了好一會兒,蘇墨覺得自己快要被夜風吹僵的時候,穆樂樂終於戀戀不舍地鬆開了他的手,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
“嗯。”他起身,看著已經漆黑一片的別墅,對她是,“回去吧。”
因為很暗,又加上沒有燈,穆樂樂走得很是小心,枯枝在腳底張牙舞爪,險些將她絆倒。蘇墨的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所以走得並不吃力,見她已經落下一大截,蘇墨回身,黑暗中向她伸出一隻手——
“牽著我。”
穆樂樂鼻尖一酸,笑著握住,這恐怕是她這段時間以來最幸福的時刻了。
回到三樓,走廊的燈還亮著,柔和的燈光打在他堅毅的臉上,讓穆樂樂奇怪的是,他並沒再戴上麵具,似乎連手套,也省了。
她鬆一口氣,至少他是願意配合她而改變的,至於結果如何,那都是她的命數,強求不得。
走到自己的門前,她笑著對他道一聲晚安,便推門進去,蘇墨忽然擋開她即將關上的門,大步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