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一勾唇角：“別以為你放過我，我到了陰間就不會跟你爭樂樂。”
“恐怕到時候你還是得不到她的心。”他潑著冷水，兩人此刻的感覺仿佛是別後多年重逢的老友，因為他們的心都死了，死了的心，又怎麼燃得起仇殺的火焰呢？
“那你呢？”蘇墨反問，“還繼續做你的總裁麼？”
“這是她的願望，她當初嫁我，不僅僅因為你的背叛，還因為我能夠替她的父親將沃薩奇瑟打理好，這也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了。”他感傷地說著，忽然間覺得疲憊，“你殺了猶力後，打算去哪兒？”
“我去完成我們當初的約定。”他目光灼灼，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憶，當初兩人相愛的時候，穆樂樂就說過，要和他走遍全球的各個角落，在每一個充滿意義的地方留下他們相愛的印跡。
隻不過，現在，這個願望，隻能由他一個人來完成了……
“那麼，分別之前，我們喝一杯酒吧。”蘇夜望著前麵的街道，提議道。
蘇墨點點頭，兩個進了墨色酒吧，還是熟悉的地方，卻早已變得不再熟悉。
兩人鑽進包間裏，要了一大桌子的酒，掀開蓋子就對飲起來。
“當年那一劍，我很抱歉。”蘇夜喝了幾大杯之後忽然說，“不過如果時光倒流的話，我仍然會那麼做，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得到老爺子的重用。”
蘇墨輕笑道：“你就算不使計，老爺子也會重用你的，你是我們之中最有商業天賦的人。”
“是嗎。”他搖晃著酒杯，杯中琥珀色的酒水折射出妖豔的光澤，“你也是我們之中最有殺手天賦的人。”
他抿緊唇：“沒有誰天生就屬於黑暗。”
“說實話，我挺羨慕你。”蘇夜慵懶地靠坐在沙發上，眼神迷離，“雖然你不是沃薩奇瑟的總裁，可是你卻贏得了她的心。”
蘇墨仰頭灌下一口酒：“她有了你的孩子。”
“嗬嗬。”他忽然低聲輕笑，那笑聲像是在嗚咽，“孩子，孩子……”這一切，全部都沒有了。
兩人懷著傷心事，悶頭喝酒，說著不著邊際的話，桌上的酒被喝得一滴不剩，蘇夜有些暴躁地衝包廂外吼道：“酒呢？還不快給我拿上來！”
屋外的服務生瞧見自家老板如此凶狠的樣子，心裏一顫，趕忙又端來一盤子的好酒，蘇夜給自己滿上一杯，又給蘇墨滿上，自顧自舉起杯子仰頭灌下，晶瑩冰冷的液體順著他的下巴一路往下，劃過喉結，最好隱沒在衣領深處。
兩人一直喝到深夜，渾身酒氣，連蘇墨的麵頰都染上了緋紅，蘇夜忽然提議說：“不如我們去C市。”
蘇墨沉默，C市，是她曾經生長的地方，也是她第一次問他：“蘇墨，你喜歡我嗎？”的地方。
他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直接說“喜歡”，而是白癡一樣地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他自嘲一笑，伸手扯住蘇夜的衣襟，一襲黑衣將他的皮膚襯得更加蒼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