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樂樂瞧見他擰緊的眉和變得越發難看的臉色,忍不住出聲詢問:“你沒事吧?”
畢竟是心愛的女人,蘇夜無論如何也對她說不出重話,疼痛模糊了他的視線,他隻能強撐著才能勉強站立在她的麵前,若無其事地說:“沒事,樂樂,我沒事,你們回去吧。”
他額角越發肆意的冷汗和微微顫抖的唇瓣卻泄漏了他此刻的虛弱和痛苦。
容岩抱著胳膊冷哼一聲:“你就硬撐吧,怎麼樣?胃痛的感覺很爽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蘇夜想要狠狠瞪他一眼,卻發現視線模糊一片,隻能瞧見對方混作一團的輪廓,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事物竟變得越發模糊。
心裏一怵,他不能在穆樂樂的麵前倒下,於是冷著臉下了逐客令:“我說給我回去你們聽不懂人話嗎?難道非要我說出那個字嗎?”
“蘇夜……”穆樂樂見他搖搖欲墜的樣子,擔心他隨時都會倒下,於是上前一步想要扶住他,卻被對方粗暴地揮開了手,蘇夜的聲線顫抖卻狂暴:“滾”
話音剛落,就被蘇墨抓住衣領給扔進了客廳,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倒在地上的男人,語氣冰冷:“和樂樂說話客氣點再這樣小心我扭斷你的脖子”
蘇夜伏在地上,四肢仿佛已經不屬於他,輕飄飄的找不到觸感,渾身冰涼,隻有胃部的痛楚漸次擴大,宛如沸騰的岩漿。
容岩見情況不對,趕緊去扶他起來,蘇夜還殘存著意識,驕傲不允許他在樂樂的麵前這般狼狽,於是固執地擋開容岩伸來的手,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又摸索著來到桌邊,顫抖著手將藥倒進嘴裏,這才虛脫般地伏在桌上,呼吸急促。
“蘇夜……”穆樂樂弱弱地喚他一聲,像一隻受驚後低聲呢喃的貓咪。方才他近乎狂暴的怒吼驚得她不敢再靠近,縱使現在蘇墨在身邊,而且他也虛弱得沒法對她做任何事,但她還是怕得連心尖都在顫抖。
“出去”他用著最後的力氣說著,“穆樂樂,我不想見到你。”
她想起當初那個溫柔待她的蘇夜,那模樣,連眉眼都浸出溫情,現在竟不願見到她,不知道是何種原因,她的心居然冷得發顫:“好,我離開,但是容岩的話你要聽。”
說完,便轉身對蘇墨說:“墨,我們回去吧。”反正,她在這裏也沒什麼用處,隻要容岩找到他了,即使他不願意醫治,容岩也是有辦法讓他乖乖就範的。
蘇墨應了一聲,斜睨斜靠在桌子上的蘇夜,又與容岩對視一眼,便跟在穆樂樂身後離去了。
門被輕輕扣住,屋子裏又恢複了安靜,隻能聽見蘇夜獸一樣的喘息聲,他微張著嘴,拚命得呼吸著,好以此減緩身體的疼痛。
容岩不客氣地在沙發上坐下,盯著他,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總裁變得像隻苟延殘喘的可憐蟲,於是所有譏諷的話便化作無聲的歎息:“你這又是何苦?樂樂她身體還沒好就馬不停蹄地跑來找你了,你倒好,還吼她。恐怕以後綁著她她都不會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