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一鬆手,文森特因為左腿不便,一個趔趄險些摔倒,蘇墨右手按在自己的額頭上,自語般地低吼道:“該死的看見這張臉還是忍不住想把他一槍給斃了”
說完,便跨步離去,如來時般怒氣衝衝。
門大敞著,初秋的冷風灌進來,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明天,他就再也見不到小姐了吧。
低頭看一眼地上淩亂的紅,他的眼眶瑟瑟的。
來到玫瑰園裏,四下寂靜無聲,他惆悵地摘了玫瑰,坐在她曾經坐過的秋千上,很快就編好了一個漂亮的花環,怔怔地凝視了好久,他喃喃低語道:“小姐,我要走了。”
這是一種複雜的感情,他之前從沒有見過小姐,但是自從某日在遠處不經意間瞧見了她的臉,那一刻的心痛感宛若被埋藏了千年,一瞬間將他炸得粉碎。
往後的日子裏,小姐的臉便會在他腦海中浮現,午夜夢回,他蜷縮在冷硬的床板上,一遍一遍地想著她。
那是怎樣一種熟悉又惆悵的感覺啊
當穆樂樂第二日再來到玫瑰園的時候,便在秋千上瞧見一個精美的花環,她抿嘴一笑,一定是墨為了逗她開心做的吧。
他還是這樣,總喜歡偷偷給她一個驚喜。
懷抱帶著怡人香氣的玫瑰花環,穆樂樂的唇邊露出一抹甜蜜而幸福的笑容。
“你又在這裏。”一個聲音在頭頂響起,穆樂樂抬頭便瞧見蘇夜略帶笑意的臉。
她點點頭,抱著腿蜷在秋千上,將花環小心地放在身旁,這才抬起臉問他:“今天不去公司嗎?”
“嗯,今天沒什麼事,容岩也不允許我總這麼折騰。”他在她身邊坐下,宛若老朋友般和她聊著天,但是他心裏明白,這種感覺有多麼痛苦。
明明想要把她擁入懷裏,明明想要吻著曾經熟悉的唇瓣,明明想要在她耳邊低喃著愛她,卻什麼都不能做,還要佯裝什麼事都沒有地同她說話。
“你應該聽容岩的,你的身體還沒好,就不要太累了。”她笑起來的時候,連陽光都黯淡了,這樣溫暖的發光體,卻隻是屬於蘇墨的。
蘇夜黯然地別開了臉,喉結動了動,迎著初秋微涼的風,晦澀地開口:“樂樂”
“嗯?”她疑惑地挑眉,望著他俊美的側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微垂了眉,忽然伸手握住她垂在身側的手,那一刻,她受驚般地顫了顫,想要掙開,卻在看見他晶亮的眸子後,終於還是不忍心地安靜了下來。
“我的病好了以後,真的有機會嗎?”
穆樂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難道直白地告訴他,沒有任何機會嗎?她做不到。
可是,太過曖昧的態度又會給他造成更大的傷害,而且,也會讓墨不高興。
穆樂樂絞盡腦汁地思索著,卻聽見蘇夜輕笑一聲,他似是不在意地放開了她的手,卻不再看她的眼,隻說:“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她脫口而出,下一秒便知道自己又撞上槍口了,恨不得打自己兩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