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到家了。
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白玉斐。
印象中他總是冷硬的,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硬朗正直氣息,就像是從不觸犯什麼規則一樣。
一身的浩然正氣,卻是雙手沾滿了黑暗與陰險。
彼時我和秦漠正看完演唱會站在路邊休息。
秦漠正在替我仔仔細細的清理身上沾染的毛——剛剛站在我旁邊的姑娘穿了一身cosplay的服裝,很不巧的是,她cos的是一隻巨大的火雞。
花花綠綠的,從此我半年之內不想再吃雞。
這個姑娘扮演的不僅是一隻花花綠綠的火雞,還是處在掉毛期的那種。
內達華州,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秦漠看到我頭上臉上身上都是紅紅綠綠的毛毛,皺了皺眉,就站在路邊替我伸手清理起來。
他站在我身後,仔仔細細的把我衣服上那些輕微有細小的毛給一根根的撚下,我看不到他的臉,卻知道他認真的模樣是一如既往的帥。
那是,秦漠無論怎樣,都很帥。
我站的筆直的接受著來自秦漠的服務,冷眼看著這個陌生的城市。
從以前的厭惡,直到現在,我竟然也覺得內達華州還是很可愛的。
愛屋及烏,就是這樣。
公路邊的路燈,幽幽的灑下散場後荒涼的燈光,公路上駛過一輛輛飛馳的汽車帶動了空氣,冷冷的風夾雜著尾氣的味道,不是很好聞。
我百無聊賴的看著這個城市的霓虹色彩,卻沒有注意到一輛車悄無聲息的停在了我和秦漠的附近。
秦漠想讓我先去車上坐著等他,他說去對麵的便利店裏給我買一杯暖手的咖啡。
很多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非要站在路邊等他。
然後就看到了白玉斐。
他指尖夾著一根香煙,帶著一臉菊花笑容的白管家走到我麵前。
一瞬間,我的腿就開始忍不住的抖了起來。
上回的琥珀膽堿已經讓我有點肝顫了,我一看到白玉斐,就想跑。
不跑難道笑著打招呼說嗨咯晚上好?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白玉斐抽煙,動作不僵硬,卻也不是如同那些花式秀煙圈那樣的浮誇。
是一種帶有侵略的寂寥。
白玉斐看了我一眼,沒說話。我努力的控製住自己不讓自己的腿顫抖,靜靜的思考著要怎樣拖延時間並且不會激怒白玉斐,畢竟上一次秦漠闖進他的別墅救走我,並不是什麼值得我和白玉斐一同舉杯慶祝的事情。
敵不動,我不動。
秉承著這個原則,我沒有說話。
後背已經冒出了微微的汗意,大腦裏的神經都在緊繃著。
“懿梁找過你了?”
最終,白玉斐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了。
“對,就前幾天。”我冷靜的回答道,盡量不讓他知道我的慌亂。
我在心底默默的哀嚎。
秦漠!買個咖啡而已!你怎麼這麼慢!
白玉斐沒有多跟我廢話,他僅僅是偏了偏頭,一旁的白管家會意上前。
我看到了白管家袖口裏露出的尖細又危險的針頭。
廢話不多說,我扭頭就朝著秦漠剛剛進去的那個便利店跑去。然而白玉斐的反應也很快,他一個大力拽住我,讓我忍不住的往後退了一下。
這個時候我竟然還有空後悔今天怎麼穿了高跟鞋呢?跑都來不及啊,要是要踢一腳他我也沒有好角度啊,更何況他們還有兩個人。
白管家那朵老菊花很是巧妙的上前來在我手臂靜脈處給我紮了一針,我瞬間驚恐的大叫,白玉斐卻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讓我所有的聲音都徘徊在他的手掌心之間。
他的之間還有淡淡的煙草味,把我給熏暈了。
身子越來越重,腦袋裏也越來越重,意識在一瞬間渙散,我腦海裏那副叫做秦漠的畫在頃刻之間破碎,隨著黃沙被風吹散。
我的腿隨著暈乎乎的大腦開始酸軟,白玉斐打橫抱起我朝他的車子走去。
“又是琥珀膽堿......?”我的眼皮越來越重,靠在白玉斐懷裏奄奄一息的樣子。
“不,”白玉斐看著路,沒有低頭看我,我看著他優美的脖頸和下巴,恨不得拿我的鞋跟戳穿他的口腔:“是丙泊酚。”
這是我暈過去所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白玉斐,等有朝一日你落在我的手裏,一定要給我打上十支八支偉哥再把你扔進泰迪圈裏。
這是我暈過去的最後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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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暈過去之前太過倉促,我都忘了要怎麼處置白管家那朵老菊花。
等有朝一日,你們倆落在我手裏了,我一定要把注射器,塞滿白管家的菊花。
這是我醒來之後的第一個念頭。
我雖然醒了,睜開眼睛之後又飛快的閉上了眼睛,生怕別人知道了我已經醒了影響我觀察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