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理想總是一個膚白貌美顏值高的長腿小鮮肉。
而現實則永遠是一個啤酒肚鼻毛滿滿禿頂還油光滿麵的糙漢子。
這個社會一點也不和諧。
徐永生竟然就像早就摸好了門路一樣,一路輕車熟路的載我回了秦家。
而且他還很巧妙的走了另外一條避開了堵車的大道,走了一條雖然路遠但是不堵車的路,於是我們就成功的趕上了晚餐。
車窗外華燈初上,微黃的路燈光亮隱匿在略微發白的天色中,隱隱含著一種迷茫。
不是透明的白。
也不是溫暖的黃色。
將暈未暈的天色看起來十分寂寥,人煙稀少的公路看起來身份寂寥。雖然這條路通往家中,通往有秦漠的地方,但是我心中卻是一片荒蕪。
更多的則是充滿了慌亂與不安。
我偏頭看向了坐在我旁邊聚精會神的開著車的徐永生。
車內靜謐的空氣中似乎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呼吸聲在此起彼伏,在這種低氣壓之下,我有好幾個毒氣彈都被我活生生的憋回去了。
頂著頭皮發麻的巨大壓力,或許是我覺得太無聊了,我竟然主動和徐永生搭起話來:“你餓嗎?”
然而徐永生並不屑於回到我這麼低級的問題,冷著臉沒有回答我。
現在的徐永生不再是那個我第一次見麵時渾身散發著壓迫氣息的如同鬣狗一般的亡命之徒,更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隻好齜牙咧嘴的去以凶狠示人的野狗。
他還是很有野性,還是很狂暴,可是當他安靜下來,卻又像極了一個很好的人。
我以為我在他手底下混了這麼幾天了也應該能和他說得上話了,結果還是發現他依舊是不好接觸。
事實上一個人質哪有那麼多好說的話。
徐永生繃著臉一言不發,全身散發出來的“我要揍你”的氣息讓我恨不得撲上去和他搶一把方向盤最後幹脆就同歸於盡算了。
但是我不敢,我慫。
於是我就隻好繼續這麼慫的讓他帶著我回了秦家。
秦家,那個我遇到秦漠的地方,那個我渡過愉快地十幾年的地方。
那個我重生的地方。
等到我們到了秦家大宅的時候,門前已經亮起了暖黃色的路燈。
一直在照亮著回家的路。
隨著車子越來越接近秦家大門,越來越接近那個優雅莊嚴的鐵門時,心裏一陣陣的顫抖。
就像是有一個人拿著一把鼓槌在敲打著我的心髒一樣。
車子緩緩前行,鐵門自動打開,車子緩緩駛進了秦家,徐永生不像別人那樣很有禮節的停在了門前,而是直接載著我穿過門前草地的路上,最後穩穩的把車停在了秦家主別墅樓門口。
他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在我下車之前還要出聲警告我一番,而是像回家一樣隨意的解開了安全帶,熄火,拔鑰匙。
我討厭他這種能夠掌控一切的自信。
看著屋內的燈火通明,還要急急忙忙跑到門前的身影,我沒有再矯情的多廢話,而是幹脆利落的下車,忍著膝蓋上的疼痛一路小跑進了門。
和快步趕出來的梅姨裝了個滿懷。
如同在外被欺負的孩童回家撲入媽媽溫暖又有安全感的懷抱,我竟然眼角酸酸的想哭。
梅姨的懷抱帶有溫暖又熟悉的馨香,竟然讓我忍不住感到很悲涼。
或許,過不了幾個小時,她可能就要趕走我,這輩子再也不見我了吧。
我抱著梅姨,眼睛泛酸,鼻涕也隨之緩緩流淌下來了。
梅姨伸出手就像小時候那樣疼愛的摟著我,把我的頭放在她的肩膀窩裏,一隻手輕輕的撫著我的後背,一隻手替我順著因奔跑而亂如雞窩的頭發,聲音輕柔得如同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涓流:“你去哪裏了,我和你幹爹找你好久了,你怎麼都不知道給我們打個電話,可擔心死我了......”
她輕輕的哄著我就如同哄一個幼小的嬰兒入睡,又如同撫慰一個因為噩夢而驚醒的孩童重入夢鄉。
我沒說話,把臉緊緊的貼在她的肩窩,眼淚鼻涕全部都無縫對接的慎入了梅姨質地柔軟的衣服。
“你總還好吧?總還顧得好自己吧?在外麵這麼久了有沒有磕著碰著?”梅姨輕輕拉開了我,兩隻手扶著我站好,又在細細的打量我。
秦淮聞言,也從屋內出來了,他挺拔的身軀就站在門前的台階上,遮擋住了一大片從屋內大廳中照射出來的暖光。
可是卻沒有看見秦漠和秦致遠的聲影。
近幾日裏來被徐永生給綁架的委屈和不平情緒在一瞬間都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原本,可能沒有什麼的,可是,在一看到梅姨的那一瞬間,我所有的堅強的盔甲,全部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