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與景慕青同行的那個女人,調酒師快活地咽了咽口水,他那占地麵積明顯不夠用的眼睛,在根根立起的黃色頭發下眯成一條縫兒。對著許硯把那女人的前凸和後翹好一通形容,調酒師唾沫橫飛,全然忘記了許硯旁邊還坐了個年紀不大的女生。
“總之,那個女人就是個極品啊!如果能跟她睡上一覺,真是死都值了!”調酒師吸吸自己肥大的鼻子,道。
暗罵色胚,沈靈雨轉過頭,把視線放在舞池中舞成海藻的男男女女身上。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從人群中擠過的那個男服務生的身影,有些眼熟。她皺著眉想了想,一時想不起來這人會是她見過的誰。
沈靈雨來不及繼續想下去,因為一轉頭,許硯已經扣住了調酒師的脈門。脫離地吸引力的頭發下,調酒師眼珠子亂轉,流著汗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又咽了口唾沫。他幹笑著問許硯:“哥們兒,你這是幹嘛啊?好好兒的,你——”
“帶我們去找景慕青。”許硯壓低聲音跟調酒師說道。他的肢體還是很放鬆的樣子,眼裏卻已經冷了回來。
調酒師眼珠子幾乎要轉出框外,結結巴巴問:“景、景慕青?你說的這是誰啊?”
許硯沒有回答,他隻是收緊了扣住調酒師脈門的那隻手,眼看調酒師掙紮著要喊人,許硯才淡淡道:“刺蝟不是這種長相,也沒這麼好色,你是豪豬。”
在沈靈雨詫異的目光中,調酒師放棄了喊人的意圖,這麼多普通人類在這裏,量他也不敢冒著顯出原形的代價和許硯作對。
沈靈雨跟隨許硯壓著調酒師往酒吧樓上走,調酒師戰戰兢兢,好幾次差點踏空樓梯摔下來。沈靈雨瞧著調酒師腦袋上殺馬特一樣的黃色頭發,心說原來豪豬也能成精,還找了份調酒師的工作,今兒算是見識到了。
這樓越往上越安靜,走到四樓時,剛到樓梯口,就聽見有砰砰的拳擊聲音傳來。調酒師猶豫著,帶許硯他們走過去,沒走岀幾步,就見一個紅頭發的年輕人正手腳並用地暴揍一個大胖子。調酒師見狀倒吸一口涼氣,驚呼:“師父!”
紅頭發的年輕人一腳踩在大胖子油膩膩得頭發上,從衣領裏抽出一柄木刀,扭過身看向這邊,滿臉囂張地問:“你們,這老貨的手下?”
沈靈雨的注意力都被年輕人的紅頭發吸引,小聲問許硯:“這紅頭發的什麼妖怪?”她並不擔心紅頭發手裏的木刀會對他們造成什麼傷害,許硯今晚套的是一件長度到腳踝上十公分的黑色呢子外套,外套裏藏了把比木刀囂張好多倍的秦劍。
紅頭發的聽力很好,聽見沈靈雨這麼問,哈哈大笑起來。許硯回答她:“這個是人,不是妖怪。”
沈靈雨了然地“哦”了一聲,以她現在的見識,區分囂張揍妖的人和被老實被揍的妖,實在太難。
紅頭發的朝大胖子臉上補了一腳,大胖子便隨著一陣口水橫飛暈了過去。他走過來,隨手給了調酒師肚子上一拳,許硯還攥著調酒師的腕子,所以調酒師沒能倒下去。紅頭發爽朗笑開,露出滿口白牙,他說:“我叫王霽雲,今晚來是揍妖怪,順便搶酒吧的,兩位怎麼稱呼?”
沈靈雨還在為王霽雲的話滿腦子的問號時,許硯已經很自然地做起了自我介紹:“許硯,老城區事務所,我的同事在這間酒吧裏失蹤了。”
“啊,許硯,是那間事務所的許硯對吧,”王霽雲眼睛一下子瞪圓,“牛掰,我知道你,大家切磋一下武藝啊?”
許硯淡淡應下:“好,不過,我們要先找到失蹤的同事。”
這個王霽雲,看著像個武瘋子,聽許硯應下他的要求很激動,直說要幫他們找人。許硯問他:“你既然來奪酒吧,一定是知道這間酒吧的情況吧。”
他應當知道,可他卻撓著紅頭發說:“不知道啊,我隻知道這間酒吧裏從上到下都是妖怪,而且不幹好事。師父讓我和安楓想辦法搞定這間酒吧。安楓正在學校準備考英語六級,可把我急的,沒辦法我就自己來了。這不,剛上來三分鍾,你們就來了。”
沈靈雨一愣,問:“你是一個人來捅妖怪窩的啊?”
“啊,”王霽雲反問,“這不趕巧你們就來了,從妖怪手裏救人和搶妖怪的場子本質上沒有區別,大家一起吧。對了,你們是幾個人啊?”
“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