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雨拉著許硯穿梭在人潮之中,在免稅店每一個櫃台前留下自己的航班信息。
櫃員認真記錄他們要的商品,這邊剛記下一個手包,那邊又見沈靈雨拿著一隻腕表扣在許硯手腕上,左右打量一番,雀躍道:“我覺得這隻腕表很適合你。”
許硯二話不說,把卡從衣兜裏掏出來遞過去,卻被沈靈雨一把按住。
“其他都是你付的款,這隻腕表,算我送你的。”
許硯微愣,沈靈雨已經把她的卡遞給櫃員。她的心情很好,臉上的笑容和買東西的架勢讓櫃員也很開心,笑眯眯誇讚她活潑可愛。她隻顧和櫃員閑聊,沒注意許硯已經轉身離開。
待到她追上許硯,他已經選好了兩款項鏈。見沈靈雨過來,許硯拉著她麵向鏡子,兩手提著項鏈兩端,雙臂越過她頭頂,把項鏈在她光潔的天鵝頸上一搭,問:“好看嗎?”
沈靈雨對著鏡子,不由得有些欣喜。兩條鎖骨鏈,一條墜著鮮紅如血的寶石,點綴在她的鎖骨上,恰似一點朱砂痣;另一條則是墜著帶有藍色光暈的月亮石,戴在脖子上很襯氣質。沈靈雨在兩條中間猶豫不決。
許硯俯身在她耳畔低聲笑道:“選個項鏈還要想那麼久。”
他的手臂本就圈在她身體周圍,這一湊近,在其他人的角度看過了,更像是抱住了她。她知道一定是這樣,因為已經有三個人朝這邊看過來了。
順手把兩條項鏈一齊遞給櫃員,許硯道:“包起來。”
沈靈雨見了,攔已經來不及,推一把他的胳膊,壓低聲音責問:“幹嘛都買了,不過了啊?”
許硯撇撇嘴,作無辜狀:“兩條項鏈而已。”
“項鏈是隻有兩條,可你今天已經刷了一套金鑲玉首飾,三隻箱包,四瓶香水和五個刮胡刀。我還沒說,你在外麵定的那一堆特產。”沈靈雨掰著手指頭在那裏算,許硯一時不知道她這是潛在的管家才能被激發出來,還是和景慕青插科打諢太久被傳染了。
他用自己骨節分明的手一把將她兩隻腕子拿住,道:“出來一趟,總要給大家帶點禮物回去。”
“啊,是啊,你買的哪個是便宜的?跟不過了一樣。”說完,沈靈雨從許硯手裏將自己的腕子抽出來,舉高了胳膊,摸摸他的頭。
許硯硬繃著,可到底是沒忍住,在她轉身的瞬間揚起暖人的笑。
買完東西出來,沈靈雨翻開從網上查到的旅遊攻略看了兩遍,拉著許硯跳上了開往佛寺的車。車開出不久,沈靈雨便靠在許硯的肩膀上睡了過去。
今天他們很早就離開了酒店。
天沒亮,許硯和她去到鄭阿妹家車庫,要把昨晚放在鄭阿妹車子後備箱裏的姑獲鳥屍體取出來。等到鄭阿妹用車鑰匙打開了後備箱,卻發現姑獲鳥的屍體不見了。
沈靈雨和鄭阿妹麵麵相覷,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驚與恐,鄭阿妹捂著心口,隻道自己昨夜睡得並不安穩,來了賊自己居然會聽不到。
許硯卻淡然依舊,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
帶走屍體的,很可能就是拜托他們殺死姑獲鳥的黑鬥篷。至於黑鬥篷為什麼要得到姑獲鳥的屍體,他們無從知曉。
而後他們又折到一片遠離居民區的海邊,將被塞在大提琴盒子裏的魚婦放出來。魚婦手裏抱著許硯給他買的一盒炒麵,雙目炯炯地望向許硯,讓他走也不走。
僵持了約有五分鍾,許硯說:“再不走,被其他人發現抓你去做研究。”魚婦才抱著那盒炒麵,一步三回頭地從沙灘走向水域,最後一個猛子紮到海浪之中。
那時候天兒早,風涼快,沈靈雨並不覺得困。這會兒在車上,陽光照到車裏,開了空調還嫌熱,那點瞌睡蟲便全部找回來了。
這一路沈靈雨睡得一塌糊塗,直到下車,都是閉著眼睛,由許硯牽著走的。
來佛寺的人很多,排隊買票時沈靈雨把自己的身份證交給許硯,貼著他的後背眯瞪著。結果就聽他在前麵笑話她身份證上的照片像是被人脅迫照來的。
沈靈雨聞言也不困了,念叨著:“誰身份證上的照片能好看?”迅速伸出手去,從許硯手裏把兩張身份證都搶過來,得意地看一眼許硯的身份證,立即笑不出來了。
人家身份證上的照片並不難看。
沈靈雨想要給自己找回場子,都無從下口。討了個沒趣,沈靈雨撇撇嘴,把兩張身份證又塞回到許硯的手裏。默默掏出一支防曬霜,給自己抹,給滿麵嫌棄的許硯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