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台北陰雨綿綿,淅淅的雨霧拖緩了寒冬的腳步,亦延誤了暖春的到來。濕冷的空氣隨著微刺的雨針在空中飄搖,不禁令人染上一份莫名的神傷。
連日的陰雨使得向來繁華熱鬧的街道不複以往,縱使下午五點的街道依舊車來人往,卻一派蕭條。但在此時,向來喜歡人少的她卻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
雨翎站在路旁,焦急的四處張望著。
拜托,多少給她一輛的士,就算又破又舊她也接受。
在耐著性子淋了超過五分鍾雨之後,她終於耐性告恰的放棄,接受這個鍾數的的士大哥珍貴如絕種恐龍的現實。
不再等,把包包往肩上一甩,低頭就往外衝。
襲麵而來的冷雨刺得她連眼睛都睜不大,雖然雨不大,但雨勢細密得似給整座城市暈上一層輕紗。盡管她隻衝了十分鍾不到的時間,但待她跑到醫院的時候,經已全身濕透。
“雨翎!這邊!”早已守候在大門的若璐敏一看到好友就揮手。等到雨翎跑近,她不禁嬌眉微皺。
“你怎麼濕成這樣?”翻開提包拿出麵紙就直接往一身落湯的人兒臉上招呼。
“下雨啊,忘了帶傘,又等不到車。我也不想的啊。”知道向來母性泛濫的璐敏氣自己不愛惜身體,她唯有硬著頭皮接受好友力度大的驚人的“好意”。
“等不到的士你不會坐公交車的嗎?”
對喔。雨翎瞪大眼睛,看著跟前似乎想要噴火的好友,額頭開始冒汗。
“而且就算你沒耐性等公交車,那難道就不會在路上隨便買一把雨傘嗎?”
呃……沒有想過這問題。雨翎的頭幾乎垂到地上去了。
“對了,雪舞呢?她怎麼樣?怎會無緣無故入院呢?”突然想起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顧不上被擦得發痛的兩腮,雨翎心急如焚的追問著。
璐敏瞪著眼前這向來注重儀容的好友如今的一身狼狽,再看向她那圈綁頭上的碎花頭巾所滲出的點點赤紅,她實在沒辦法再繼續生氣。
無奈的歎息一聲,牽起還在不斷追問的某笨蛋的手就往裏走。
雨翎無措且被動的被牽著往前走,有時候她真的不是很懂這位同年玩伴的心思,璐敏是她們四個之中最漂亮也最聰明的一個。原本可以直接保送出國進修法律的她卻在高中三年級的時候突然宣布報考師範,嚇掉了所有人的下巴。外表冷豔的她性格卻如鄰家大姐姐般陽光,但那性子的火爆程度卻比她更過之而無不及。而且聽說她如今在實習的學校和一名行為惡劣的富家子扛上了……
“雪舞遇到襲擊。”
呃?還在胡思亂想的雨翎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差點撞上放置過道旁邊的座椅。那狼狽的模樣看得璐敏又是一陣失笑。
這家夥外表成熟,卻像個小孩一樣總要別人為她操心。
拖起依然一臉震驚的好友繼續往裏走,一襲豔紅的璐敏笑顏如花,淡化了原來纏繞眉間的愁絲。
“雨翎!”哭得眼睛紅腫的泠瀨抱膝坐在病床旁,一看到兩位好友推門進來,哽咽著張開雙手就要撲過去。
雨翎看著躺在病床之上,臉白如紙的雪舞。昔日總是笑得如招財貓般可愛的小胖妞如今卻虛弱的像破碎的娃娃一樣,纏繞了半邊臉的綁帶白得刺眼,刺得她視野一片模糊。
“雪舞她在廣場那邊被人,被人……如果不是遇到J,雪舞她,她……嗚嗚嗚嗚。”被一臉酷相的少年抱住而無法成功撲入好友懷中哭訴的泠瀨在掙脫不果之後,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呃?
早已淚濕衣襟的雨翎沒聽清楚哭得斷斷續續的好友說了什麼,抬起朦朧的淚眼疑惑的望向身旁一臉凝重的璐敏。
此時,背包之中傳來一陣悅耳的歌聲——
[詩詞]
窗外正下著雨
忽快忽慢的節奏
空氣蔓延著寂寞
太多事想不透
太多話想對你說
都沒說出口
來不及建築我們的夢
卻已經走到盡頭
希望愛能回到最初時候
每個畫麵都深深感動我
我該如何放手才不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