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官府已經封鎖了附近三條街。
一夜之間,方圓十幾間房屋,變成了廢墟,住在裏麵的人,無一生還。
到處是血水,屍骨,慘不忍睹。
初步勘察發現,出事地點,是萬蠱門的分舵,如今,已經夷為平地,這一次,萬蠱門在景和鎮,恐怕很難恢複元氣了,至少,一年內,萬蠱門甭想再回到景和鎮。
當消息擴散到全城的時候,最先趕到這裏的,是百花樓的人。
九叔,小欣各自帶著十幾個人,在廢墟中搜尋。
這時候,他們已經發現,殘留在廢墟中的功法,除了萬蠱門,還有一個,那就是杜濤的功法,因為,杜濤的金蓮色功法,這世間,獨一無二。
然而,除了一片血水和皚皚屍骨,他們找不到杜濤的蹤影。
有的人猜測,杜濤已經化成血水了。
這很明顯,是杜濤與萬蠱門之間的決鬥,杜濤敗了。
白九一顆心始終懸著,她雙眼通紅,也在廢墟中尋找著,哪怕真的死了,她也希望,能夠找到杜濤的屍骨。
有些話,她一直沒有勇氣說,也不敢開口,可當她發現,杜濤不在了的時候,她連說的機會都沒有了。
愧疚,自責,她覺得,自己對不起杜濤。
她虧欠杜濤的太多了,可是,哪怕再給一次機會,她一定會把心中的秘密,告訴杜濤的。
就在他們四處搜尋無果的時候,忽然,遠處奔來幾匹快騎,為首一名衙役衝著白九他們大聲呼喊:“白聖母,找到了,找到了。”
白九眼前一亮,她慌忙揩幹眼淚,扭頭望去,見衙役們指著另一個方向,白九心中終於燃起一絲希望,她匆匆喊上九叔,小欣等人,身形一閃,已經踏著長虹飛去。
衙役們都看傻眼了。
很快,白九他們來到了圍滿衙役的地方,在這裏,有一堆衣物。
九叔推開人群,擠進去,捧出那堆衣物的時候,白九一眼認出,這就是杜濤穿著的衣物。
衣物,已經被鮮血染紅。
“人呢?”白九驚問一聲。
沒有人敢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大家很清楚,出了這麼多血,人恐怕已經——
方知府火急火燎趕過來,他見白九等人如此悲傷,無奈苦歎一聲:“我們查看過了,從出事的地方到這裏,一路上,全是血,可想而知,這個杜真人吐了多少血,唉——慘哪。”
小欣聽到方知府的話,身體不住顫抖,整個人仿佛丟了魂一樣。
忽然,小欣怒吼一聲:“萬蠱門,我柳月樓和你勢不兩立。”
小欣如同瘋了一般,想要衝出人群,九叔等人發現及時,慌忙拉住小欣。
然而小欣此時已經失控,萬般無奈下,九叔不得不出手打暈小欣,並且勸說白九,回去吧。
白九怎麼肯離去。
忽然,一隊衙役跑回來,驚呼道:“撿到一塊玉佩。”
方知府伸手接過,隻一眼,他就怔住了。
“哎呀,這可是杜真人身上帶的那塊玉佩,這這這——看來,真的凶多吉少了。”
白九搶過玉佩,仔細一看,果然是殄雄劍。
杜濤!莫非真的死了?
越想越急,原本強忍著的眼淚不自覺的滑落,白九再次扭頭望向那堆衣物的時候,她的心,已然如同一灘死灰,再也經不起風吹雨打了。
白九慢慢蹲下身子,手裏緊緊攥著玉佩,忽然捧起那堆衣服,嚶嚶的哭泣著。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不把秘密說出來。
難道,自己要讓他恨自己一輩子嗎?
難道,杜濤不該知道,自己的身事嗎?
難道,就讓他這麼不清不白的走了嗎?自己這個母親,是如此的不負責任——
白九哭泣了很久,她起身,踉蹌著向百花樓的方向走去。
……
蜀山相比百花樓,得到消息的時候要晚很多,萬蠱門忽然來到景和鎮,這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