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烈獄】
“夏宗主,我該怎麼做?”夜色中,響起玉無心的聲音。
這裏是蒲雲宗峰頂,夏陽之前,一直在峰頂打坐,很少離開,直到杜濤出現,夏陽才偶爾回道宗門,處理一些事務。
最後一次離開,就是霄雲帶回有關陸僉虺的消息,之後,便是杜濤被送回了蒲雲宗,夏陽同時知道,陸僉虺已經死掉的消息。
這一切,自有天定,夏陽自然不會插手太深。
之所以和玉無心在這裏,倒也是夏陽把她約來的。
兩個人,談論了很多,有些事情,夏陽也想開導一下玉無心,識破天機,循規蹈矩,學會舍得,這才是夏陽希望玉無心懂得的。
當然,兩個人,隻能說是有緣無分,也許,當初杜濤很喜歡玉無心,可是時過境遷,一切都變了。
從玉無心臥榻開始,杜濤與冷月瑤的接觸,也越來越多,甚至,冷月瑤為了杜濤,不惜性命,獨闖仙界,險些命喪與此,這份情,也不是輕易可以割舍的。
玉無心也並不是完全不明白夏陽的意思,然而,玉無心心裏,還存在著一絲僥幸,三生石,情鎖三生,難道,這一切,都是騙人的嗎?
夏陽聽到玉無心的話,也隻是無奈搖頭,最是牽絆,最是無奈的,便是這三生石。
杜濤心裏有情,可這份情,注定沒有終點。
也真是這一番交談,才引出玉無心的那句話,‘我該怎麼做?’
夏陽聽到這話,心裏,說不出的無奈,苦澀,因為,夏陽也曾經曆過情劫,他知道,這其中的苦楚,這其中的心酸有多麼熬人。
可是,偏偏這樣的問題,夏陽隻是開導她而已,讓夏陽為她指一條明路,夏陽又沒有更好的辦法。
沉默了許久,夏陽隻是斬釘截鐵,語氣低沉的說出一句話:“斬斷情絲。”
……
當夜,玉無心匆匆離開了蒲雲宗,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夏陽站在蒲雲宗峰頂,遙望著玉無心,夏陽心裏百感交集,苦澀的要命,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有些事情,隻有經曆了,才知道什麼叫做痛。
隻有拿起了,才知道如何放手,玉無心還沒有徹底拿起來,夏陽卻希望她放手,本意上,夏陽是不想玉無心卷進去,傷了自己,但是實際上,夏陽更清楚,不曾真正的拿起,又何來的放手?
夏陽也知道,玉無心未必會聽信自己的,她隻是需要一個人靜靜而已。
但是,夏陽該做的,也都做了,這件事,也隻能到此為止了。
在夜色中,,夏陽又靜默的站了許久,直到遠處的那個身影越來越暗,直到徹底隱沒在夜色中時,夏陽才苦歎著笑了笑:“人生四苦,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放不下。”
夏陽一轉身,身形一閃,化作一道光,疏忽間消失無蹤。
杜濤正在房間打坐,這些日子,杜濤的根源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周身金蓮色的光暈也越來越亮,就在杜濤全神貫注調理內息的時候,忽然一陣風刮過,屋內的油燈忽明忽暗。
杜濤猛然睜開眼,與此同時,一個人的身影已經出現。
杜濤凝神看去,進來的人,是夏陽。
夏陽背對著杜濤,靜默了很久,夏陽才扭過身,看一眼杜濤:“是時候該回去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杜濤不解的反問一句。
“人界已經徹底大亂了,大明國被滅,東海國控製了大明國大半的土地,而東海國是魔界的爪牙,這預示著,魔界已經完全掌控了人界。”夏陽說著話,右手一揮,在牆壁上,忽然泛起一層白色的屏障。
屏障裏,畫麵清晰可見。
到處是皚皚白雪,白雪覆蓋了屍體。
硝煙四起,房屋,牆壁,甚至城樓都已殘破不全。
一輛輛輜重車,單輪推車斜歪在路旁,車子已經被烈焰吞噬。
還有很多老人,婦孺坐在路旁,嘶聲痛苦,場麵慘不忍睹。
當畫麵再次切換,一麵麵已經被烈火燒得所剩無幾的旗幟佇立在城頭,這裏並不是洛陽城頭,然而,這裏所發生的戰爭卻尤為慘烈。
幾個已經燒成黑炭的屍體,雙手扶著旗幟,屹立在雪地中。
“這裏……是人界嗎?”杜濤吃驚的問一句。
夏陽右手一揮,牆壁上的畫麵已經消失無蹤。
“你輾轉仙界,已經不少時間了,人界的時間,相對還要快一些,我給你看的,隻是冰山一角,人界現在,已經快成為烈獄了!”夏陽搖頭,苦笑一聲。
夏陽不想卷進去,卻偏偏去推動杜濤來平息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