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暖風霽月 061 審訊(2 / 2)

接下來,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突然,吳霽朗感覺頭皮一陣痛,一股力量攥住了他的頭發,迫使他抬起了頭。

額頭上傳來冰冷的金屬觸感,李暖暖的臉就在他的眼前,美麗的臉孔已經被嫉妒和憤怒扭曲,她說:“你知不知道該怎樣說話?”

吳霽朗開了口,“別去嚇我的父母。”

李暖暖不說話。

“他們不知道我的事,一輩子都專心在研究。”他的語氣並不溫柔,但充滿了懇求,甚至哀求,“你可以殺我,但請不要把我的心髒給他們。”

李暖暖的神情先是有幾分柔軟,但很快又瞪起了眼睛,揚起了拿槍的手,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始終沒有吃過一粒米的身體根本就經不住這樣的力道,他被砸到了地上,半邊臉幾乎沒了知覺。

李暖暖卻絲毫不解恨,又抓著他的頭發將他拖了起來,冷冷地說:“現在告訴我,有沒有跟她上床。”

吳霽朗剛說了個“上”字,她已經開了口,“我不會把你的心髒給他們。”

這應該是讓人放心的話,但吳霽朗卻從她怪異的口起中感受到了不對勁。

果然,李暖暖接下來便說:“我會親手把你斬成碎塊,燉在一口大鍋裏,把你的頭放在最上麵,香噴噴地端給他們。”她臉上沒有玩笑,甚至連憤怒崩潰也沒有,她平靜地猶如在談論燉一鍋雞。

吳霽朗呆住。

是的,她是女魔頭,她比一個連環殺手更加具有危險性。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可他不得不承認,在這幾年漫長的相處中,他漸漸地忘記了她是一個女魔頭,反而記得她嬌俏的笑容,係著圍裙在灶台前煮飯,像個青春期的小女孩一樣撒嬌耍賴甚至發小脾氣。

他經常會忘了她會殺人,會碎屍,忘了她把槍無差別地賣給各類組織便宜那些組織奪取更多人的性命。

忘了她曾弄碎了江。

他忘記了最重要的事。

他崩潰了,“求求你……”

從李暖暖的態度中,他已經明白阿瑾必定是賣了他,事已至此他當然已經不怕死,他隻有這麼一個願望,“我的父母都是老實人,我做的事他們全都不清楚……”他話說得含糊,因為臉木了,連帶著半個嘴巴沒有知覺,口水順著嘴角往出流,他控製不了,這種狼狽是他從未體驗過的,眼淚在狂流,他真的不怕死,也不覺得恐懼,他隻是覺得很難過,“你可以殺了我,怎麼殺都好,我沒有怨言。但求求你不要讓他們看到,不要去嚇他們,他們沒有做過任何壞事……”

他專心說著,沒有聽到門口傳來的響動,沒有看到李暖暖正摸出了手槍,拉動了槍機。

門打開了,門外傳來人語聲,李暖暖低聲說:“閉嘴。”

他沒有聽到,他的精神已經幾近崩潰,“看在我曾治療你媽媽的份上,求求你,禍不及家人……”他說著突然看到了她手中的槍,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機會也不多。他連忙撐起身子挪了過去,拉住了她的腳腕,哀求道:“求求你,雖然我的確是臥……”他想說他並沒有出賣她什麼。

但伴隨著一聲槍鳴,他的身子劇震,聲音戛然而止。

門外的人還是進來了,是坤哥、阿桐以及其他隨扈。

坤哥永遠是一副不喜不悲十分優雅的模樣,來到李暖暖的身旁,恭敬但並不卑微地叫了一聲,“大小姐。”

李暖暖看向他,說:“坤哥。”

坤哥朝她伸出手。

李暖暖知道他代表的是爸爸,便把槍放進了他的手中。

坤哥先是說:“謝謝。”又道:“老先生交代過,在確定他已經沒問題之前,您不能見他。”

李暖暖說:“我是來審他的。”

“您已經把他弄傷了。”坤哥說:“您的憤怒可以理解,但您的做法是不理智的。”

李暖暖瞟了吳霽朗一眼,幾句話的工夫,血已經從他的傷口處蔓延開來,流到了地上。

他臉色煞白,目光渙散,仿佛馬上就要死了。

李暖暖說:“死就死了,這世界上比他有能耐的醫生多得是。”

“如果你真這麼想,”坤哥說著,把手槍朝她遞了遞,“我可以當做沒有看到。”

李暖暖沒有接,而是不爽地哼了一聲,出去了。

阿桐拎起散在地上的鞋子,也跟了出去。

坤哥走過去看了看吳霽朗的情況,隨即也帶著心腹出來,重新鎖上了門,並派了個手下去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