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霽朗的確想,但他知道此時已無必要這麼說,便道:“我都被你榨成了藥渣,還拿什麼反悔?”
“知道就好。”她捏了捏他的鼻子,半真半假地說:“如果你這時候反悔,我就把你變成人渣。”
“變成人渣,這小家夥可就沒父親了。”他說著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
李暖暖笑了,又問“那你聯絡你父母了麼?”
吳霽朗說:“他們最近在做一項研究,不能回來。我希望等他們回來再見麵聊這件事。”
李暖暖頓時哼了一聲,“你這樣毫無誠意。”
吳霽朗說:“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先結婚。”
李暖暖仍然一臉不高興。
吳霽朗根本就不打算告訴自己的父母,答應結婚,給她個孩子,已經是他能做得最大犧牲,他不能再犧牲了。事實上,現在這樣,他已經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了。
但這事得想辦法解決,所以他說:“如果你願意,那就等我父母回來再安排這件事?我把話說在前頭,他們會堅決反對,而我肯定也不能完全不考慮他們的感受,畢竟我不是親兒子。”
李暖暖問:“所以他們反對,你就會跟我分手。”
“不,我肯定不會因為這個跟你分手,但結婚肯定要先讓他們接受你。”吳霽朗說:“我的意思是,這個過程會很長。”
李暖暖說:“那就先等他們回來吧。你負責聯絡他們。要快。”
吳霽朗訝異地問:“那你父母那邊怎麼辦?”
“我再跟他們另約時間囉。”李暖暖道:“總好過讓他們知道男方父母都不知道這件事。好像我拐走了他們的兒子一樣。”
吳霽朗笑了,“可不就是被你拐走了嘛?”
李暖暖白了他一眼,下了床,說:“我還有工作,你在家裏呆著吧。”
接下來的半個月,李暖暖還是每天纏著他要這樣要那樣。吳霽朗自從抑鬱症加重以來食欲就不太好,加之上次槍傷頗重,體力透支之後,很快就病了。
李暖暖在家照顧了他兩天,又因為工作而不得不離開,臨走前他還在發燒,她不放心地叮嚀,“不準割腕。”
吳霽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說:“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是說不準割腕。”她命令,“答應。”
吳霽朗不想在這種事上也騙她,隻好說:“吃藥沒有用的。”
“那也不準割。”李暖暖說。
“割腕不會死人的。”該割還是得割,他需要鎮定。
“但是會上癮。”李暖暖說:“如果你喜歡上癮的感覺,我就把藍精靈給你吃幾顆,讓你好好地上癮。”
吳霽朗笑了,按了按她的背,柔聲說:“我想親親你。”
她大方地靠過來吻他的嘴,然後說:“非要割的話,就輕輕地來一點,好麼?”
“好。”吳霽朗說。
李暖暖走後,吳霽朗稍微睡了一會兒,卻又被噩夢驚醒。
這次的噩夢不太尋常,以前他都是夢到江,夢到阿瑾,但這次他夢到了江愉心。他夢到江愉心躺在病床上,李暖暖舉著刀子站在病床旁,臉上露著殘酷的冷笑。
他被這噩夢驚醒,冷汗淋漓,全無理智,等他被疼痛驚醒,手腕上已經淌下了血。
他閉了閉眼,情緒漸漸地穩定了下來,下床找來藥箱包紮,又從樓上的浴室洗了床單。
下去時,女傭正在打掃,對他打了招呼,並說李暖暖走前留了糖,要他醒來就喝。
湯的味道固然是好的,但吳霽朗其實喝不出太多滋味。此時他的腦子還是懵的,不太靈光,夢中李暖暖邪惡的笑容仍不斷盤旋,教他感到害怕。
喝了些湯,身上重新有了力氣,女傭見他臉色不好,問候了幾句,說了些要不要叫醫生的話後,便去別處忙了。
李暖暖這一走,便有一個多星期沒有回來。她偶爾會打給他,詢問他的身體,得知他又重新開始工作後,倒也放了心。
事實上,吳霽朗的情緒並沒有變好,噩夢仍不斷纏繞著。他發現當李暖暖抱著他睡時,他就不會做這些夢,做也是很少的。所以他現在十分想她。
不過他沒有對她說這些話,因為家裏隻有一個女傭,機不可失。
他很快就重新檢查了整個房間,確定了所有監控的位置,並打開了監控主機的大門。
他用以前的口令打開了李暖暖存放資料的暗門,這裏的東西大部分已經沒了,顯然已經交接給了李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