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麼下去一定會把自己玩垮的,心疼地保住受傷的自己。
昨晚是一場作孽,許可樂一改之前的逆來順受,有一種發狠的勁在裏麵。簡直就是兩隻獅子的對弈,你死我活的那一種。
而他,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那一晚的內疚,所以任由許可樂欺負回來。
許可樂默默地把自己的衣服穿起來,想起昨晚又是一個噩夢。明明就是一場又一場的噩夢,她還真是不會愛惜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季雷霆這個人隻能順著,不能逆著,又受不得刺激,她還真是恨不得立刻跟季一鈞離婚。
她之前還真是懷著聖母的情懷的,希望季一鈞那個智障能夠早日清醒。總覺得把他從秦清枚的魔爪下救出來是一件多麼功德無量的事情。
她收拾好一切準備去看季雷霆,卻是看到了季一鈞正在準備出門。
冤家路窄。
許可樂微微地點頭,準備出門。
季一鈞猛地拉住她的手:“你記得昨晚的承諾?”
許可樂掙紮開來,唇角輕勾:“你能不能老是提去醫院的事情?這會讓我覺得你超級廉價,為了流掉自己的孩子,而跟自己的妻子上床?”
季一鈞當然不省油,直接傷害回去:“如果你覺得我跟你上床是為了流掉孩子的話,那我倒是覺得你也很可憐。因為你用流產作為條件,要自己的丈夫跟你上床。”
許可樂轉身回來,裙裾微微飛舞起來:“好啊,那你為什麼不跟我上床?”
季一鈞一時語塞,最後也是大大方方地承認:“食色性也。”
許可樂覺得季一鈞還真是耿直啊:“能入你法眼,分外榮幸,我們要不要再約一次啊?”
季一鈞嗬嗬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你還真是不知廉恥。”
許可樂抱臂往前走:“我睡自己的男人,應該挺合法的。倒是有些人,家裏明明有嬌妻,卻還要養著一堆野花。”
季一鈞跟上去:“我隻養一朵花,不是你。說回正題,流產。”
許可樂覺得有些悲哀,她抬起頭看著季一鈞:“那陪我去看咱爸,然後去找一下婦科的醫生吧。”
季一鈞覺得背脊發涼:“你這麼乖巧,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許可樂回眸一笑:“我準備給你一個驚喜啊。”
季雷霆看到季一鈞和許可樂一起來醫院看他,蒼白的臉色綻放出一絲笑意。
季一鈞冷眼看著許可樂和季雷霆的互動,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特別不喜歡看到他們兩個。一個是他的妻子,卻對他冷冰冰的,一個是他的父親,卻疼著他的女人。
許可樂從季雷霆的病房出來,直接冷下臉,去了婦科。
季一鈞的步伐漸漸變慢,他這是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怎麼會生出了猶豫了呢?他不愛這個女人,怎麼會允許她懷了自己的孩子呢?
她怎麼一點反抗都沒有。
季一鈞越想就越覺得怪異,可能許可樂已經進化到六親不認了:“許可樂,人家說,母憑子貴,你為什麼會乖乖流產?也不怕刺激著季雷霆?”
許可樂腳步頓住,聽這語氣是在譴責她啊:“你明知道會刺激你爹,還逼著我流產?季一鈞,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你以為我很想要一個屬於你的孩子嗎?”
季一鈞臉色一黑:“非常高興,我們就孩子這個問題達到了共識。”
婦科醫生檢查完之後,剜了季一鈞一眼,憐惜地拍了拍許可樂的手:“我們沒有檢查出孩子的存在,但是我們發現你非常暴力,孩子說不定是在你們同房的時候流掉了,這位先生,我跟你說,女人都是非常脆弱的。”
季一鈞:“……”他怎麼覺得被人譴責了。
許可樂把季一鈞送到停車場:“開心嗎?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明明知道他不在乎,自己為什麼要拿出來說事呢。
季一鈞一言不發,直接打開車門鑽了進去,揚塵而去。
曾經,她有多期待和他有一個孩子,如今就有多少倍的疼痛,明明應該很疼的。
許可樂覆上自己的心髒,也許是疼到麻木了,所以……跟本就不會痛了。
她轉身走回去,不知道昨天會不會幸運,懷上一個孩子安慰一下季雷霆呢?
看著季雷霆現在的模樣,可能真的熬不了多久了。
季一鈞從後視鏡裏看著那個女人,她轉身的樣子特別地華麗優雅,不傷心也不絕望,或者真如她所說,她也不屑和他有一個孩子。
她就是這麼冷血的一個人,隻要錢權。
他……怎麼覺得心裏突然被挖了一個洞,灌著風,呼嘯而過。
他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夢,許可樂給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兒,那天真的孩子抬起頭看著他,用脆生生的聲音喊:“爸爸,親親抱抱舉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