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樂似乎整個人都僵硬了，血液在放肆地奔走著，似乎有些愉悅，但是也很痛苦，她回得敷衍：“那真是我的榮幸。”
或者，她壓根不信。
誰知道他在想什麼？反正，堅決不信，果斷不信，真怕信了後果不堪設想。
“你呢？”季一鈞追問。
許可樂知道季一鈞在問什麼，然而她不會回應這一份感情：“第一，我是你的妻子，你願意懸崖勒馬，我很開心。第二，我不要愛你。第三，我懷疑你腦子有毛病。”
季一鈞知道許可樂不信，因為他也不信:“你不信我也正常，我也隻是告訴你而已，反正來日方長。”
許可樂回頭看向季一鈞，越看越覺得他的眼神特別認真。
然而，她還是不信。自從她媽過來之後，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開始許可樂還可以安慰自己，他是在演戲。
現在這樣是怎麼回事？假戲真做？
好走不謝！
許可樂想了好久都不知道怎麼回，隻怕說什麼都會泄露自己的情緒和小心思，幹脆悶悶地回了一聲:“哦。”
隻能以不變應萬變了。
任他笑顏如花，任他心思如畫，我心若磐石，魏然不動。
季一鈞也不急著證明，他知道對付許可樂。一旦這個人豎起防備，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感化。
兩個人漫不經心地走著。
季一鈞突然停下來，抬頭看向某一個教師。
許可樂記得那間音樂教師，她就是在那裏給他跳的卡門，她就是在那裏試探地問他:季一鈞，我追你吧。
記得那個人驚愕了很久，然後告訴她:我不喜歡成績差的女孩。
她那個時候以為自己被婉拒了。她並沒有準備太多的打擾，畢竟季一鈞都已經高三了，就安靜地遠遠地看著他。
過了一段時間，季一鈞拿著她的成績恨鐵不成鋼，說必須給她補習，不然他畢業都得不到她。
也就是因為這個來自季一鈞的暗示，讓她有勇氣在季媽媽的墓穴前兌現她幼時的承諾。
在校園裏兜兜轉轉，過往的一切都曆曆在目。
許可樂覺得，在那灼熱回憶的侵襲下，她幾乎潰不成軍。她心裏忍不住胡思亂想、兵荒馬亂。
會不會他真的……真的還喜歡她？這兩天來，他也發現，她其實沒有變，而他也沒有。
一個老人家突然迎麵走來，擦肩而過居然還倒退幾步看向季一鈞:“季一鈞？！”
許可樂:“……”這不太科學吧，她還時不時回來看一下老校長，老校長都沒有認出她來，反倒是認出了季一鈞。
季一鈞打量了老校長很久，最終也沒有認出個所以然來。
場麵一度很尷尬！許可樂不得不靠過去跟季一鈞低語:“他是我們讀書時的代理校長。”
老校長笑眯眯地看著他們:“你們果然還是很恩愛啊。之前可樂說你們分手了，我還不信呢。要知道你們當年可是典範，典型的反麵教材！那個時候，你們真是氣的我夠嗆！”
許可樂分外尷尬，果然是反麵教材，怪不得她那麼不幸福。
季一鈞也認出來了，當年他跟許可樂談戀愛就是這位老校長抓的:“情人總是分分合合，最終走到一起就好。”
許可樂聽著季一鈞跟老校長寒暄，季一鈞都不見可十年了，到底為什麼老校長還記得他？
老校長似乎在講著季一鈞的光榮曆史。他的成績，他的多才多藝，他的善良正直，他的年少老成……按照老校長的意思，大概是除了和許可樂談戀愛之外，他當初沒有任何瑕疵。
許可樂:“……”她突然有點不想資助她的母校了。
老校長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卻忍不住問:“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這也不怪校長，因為他們並沒有佩戴婚戒。因為季一鈞不承認這段婚姻。
季一鈞大大方方地攬過許可樂:“結婚了。”
老校長不斷地點頭:“挺好。看你們這樣，我又要相信愛情了。”
季一鈞送走了老校長，許可樂就立刻把季一鈞的爪子從肩膀上拔下來，瞪著他很久最後放棄說話。
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暮色四合。
許可樂記得，以前她就喜歡裝怕黑，然後抱著季一鈞的手臂，一起走過再長再黑的小路都特別有安全感。
人間的煙火早就嫋嫋升起。
“烤串誒！”
“麻辣燙，有辣有不辣。”
學校永遠都是滋生商業和牟取暴力的地方。
以前，她和季一鈞會在這喧鬧的地方坐一坐，然後吃些不健康的食品。
由於季一鈞的胃金貴，他更多時候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