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鈞早就聽到了葉軒的哀嚎,他邊跑邊喊大少爺救命。
所以,就不能讓他消停一會嗎?
所以,他出來救命,卻看到秦清枚氣急敗壞地拿著棍子追葉軒。那樣子猙獰極了,完全沒有往日的優雅。
不管葉軒做了什麼,也隻是一個孩子,需要舉著拇指粗的棍子追著打嗎?季一鈞心裏對秦清枚生出了一種怒氣。
他剛想下去阻止,卻看到許可樂站了出來,聽著秦清枚對著許可樂的逼問,他驀然停了腳步。
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她要如此忍讓?
許可樂咬著下唇,似乎在努力平複情緒:“你就當我在修行好了。”隻能默默告訴自己,所有的災難都是幸福的墊腳石。
當她麵對艱苦的童年時,她遇到了季一鈞。當她努力經過陰暗的青春期,重逢了小哥哥。她努力的適應失戀,最終遇上了季雷霆。
也許,這一波劫難過去,她還是能夠遇見偌大驚喜。
秦清枚也並沒指望許可樂說出什麼好聽的話,她捏起許可樂的臉蛋:“既然你當做修行,我就來給你的肉體修行一下。”
秦清枚猛地舉起棍子,目標正是葉軒。
許可樂眼睜睜地看著那棍子揮下來,二話不說就閃身過去,將葉軒護在懷裏,用後背接下了這重重一擊,發出悶哼。
葉軒睜大眼睛,看著許可樂咬牙承受的樣子,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他推開許可樂,走到秦清枚的麵前,狠狠地擦幹眼淚,臉上都是倔強:“做這件事的人是我,你別打我幹媽。”
秦清枚覺得自己身上都是鑽心的癢,她猛地舉起手裏的棍子。
季一鈞快步地走進來,一把握住那棍子,把葉軒護在懷裏,眸子中幾乎要射出淩厲的光,顯然有些怒不可遏:“秦清枚!他還是一個孩子!”
秦清枚被季一鈞的盛怒嚇得後退兩步,季一鈞怎麼舍得這麼對她?
葉軒抬起頭看到季一鈞,猛地推開他,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下來了:“季一鈞,都是你的錯!是你把這個惡毒的女人帶回來的,你知不知道她對我幹媽做了什麼?”
季一鈞注意到了葉軒眼底的怨恨,蹲下來似乎想要安撫葉軒,卻被葉軒狠狠地躲開了。
許可樂從疼痛裏清醒過來,強忍著後背火辣辣的疼,她還真是沒有見過葉軒哭得那麼難受,要知道他從來都非常堅強。
她走到葉軒的身邊,擦掉他的眼淚,扳起臉來:“說,你做了什麼?”
葉軒忍住了抽噎:“我就是放了幾條蟲在她的被子裏。”
許可樂忍不住扶額,如果是她的話,她也會暴走的:“你放了什麼蟲?”
“會辣人的毛毛蟲。”葉軒的聲音越來越低。
許可樂覺得,她光是聽著就很想扇一巴掌給葉軒。雖然很清楚這個孩子是為了給她出氣,這出氣的方式她也很想鼓鼓掌,但是錯了就是錯了……
但是,秦清枚這種人就是該啊。
秦清枚一邊撓著身體,一邊用尖銳的聲音咆哮:“我是不會放過他的,我要報警,我要警察把他抓進去。”
許可樂知道秦清枚不會善了這件事的,於是她拍了拍葉軒的臉:“去反省,等下我去找你。這裏是大人的戰場。”
葉軒不肯走,還充滿惡意地瞪著季一鈞:“幹媽,這兩個人一條心,你肯定會被欺負的。”
季一鈞:“……”他這不是沒有發表意見嗎?
許可樂見葉軒執著得要命,幹脆一咬牙把所有的責難都承擔了:“是我叫葉軒這麼做的,你們不要怪他。所有的責任我一力承擔。”
秦清枚看著許可樂,嘴角露出惡毒的笑容:“要不,你跟我道歉,我看你的誠意來原諒你。同時,你等下也跟幾條毛毛蟲一起睡吧。我受得苦,你要還給我。”
葉軒立刻站出來:“你報警啊!你個壞女人!”
秦清枚氣得倒在季一鈞的懷裏,淚眼萌萌:“一鈞,你看,一個孩子居然這樣子罵我,我做錯了什麼,我隻不過是愛你而已。”
季一鈞摟著秦清枚,聲音卻是越發地寒冽起來:“你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讓一個孩子生氣了。”
秦清枚委屈地扁嘴:“這個孩子太無理取鬧了。而且,你剛才也聽許可樂承認了,她指使這個孩子!”
季一鈞俯身下來,擦幹了葉軒的眼淚:“這次的事情,我會妥善處理的。但是你現在去把床上的毛毛蟲弄走,被單自己換掉,這是你的責任。”
葉軒看著季一鈞,他其實還是很信任季一鈞的,因為這個大少爺並不讓人討厭:“好,我現在就去。”
許可樂看到葉軒一步一回頭,微笑地示意他,去吧,皮卡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