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並不想太快跟季一鈞翻臉,因為他們要緊緊地抓住季一鈞,一旦他跟季雙豐達成統一戰線,他們會棘手。
最終,在季一鈞的大力支持下,金沙城的項目得以進行。
季雙豐對季一鈞的幫扶非常驚訝,大概是季一鈞的腦子抽了吧,也隻有這個解釋了。
關於這件事,季雙豐其實是非常感謝季一鈞的,然而……老子不說,要他開口跟季一鈞說感謝的話,感覺太奇怪了。
金沙城的項目即將啟動,然而,季雙豐好像迎來了人生的新時期,他搞定了葉軒,娶到了葉紫。
為此,浪漫的傳說也不少,傭人攀附上了少爺,這件事可以說十年。
季一鈞就默默看,十年前,一開始他對季雙豐其實沒有任何看法的,畢竟隻是一個陌生人而已。然而,就是因為季雙豐的挑釁,這才挑起兩個人的間隙。
如今看到季雙豐要幸福了,他該用什麼心態?目睹他幸福,心裏有點堵。
季雙豐結婚之後,就是度蜜月。然而……金沙城的項目已經迫在眉睫,不得不發。
於是,這個任務就落在季一鈞的身上了。
雖然季一鈞至今沒有弄明白,季雙豐是怎麼做到理直氣壯地喊他做事的。兩個人好像不熟吧。
然而。當季雙豐提出來讓他去金沙城初步考察項目的安排時,季一鈞沒有拒絕。
也許因為金沙城這個項目是許可樂想要的,他就不自覺這麼做了。
也許,他是真的……發自內心地希望,季雙豐可以幸福,誰知道呢。
什麼時候,他居然生出了這種心態,可怕。
季一鈞從來不是一個軟弱的人,他習慣在傷痛以後默默地站起來,並且一步一步地奪回他想要的一切。
其他都還好說,唯獨那個人……他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或者,他實在很清楚,當許可樂真的認輸了,沒有人能夠攔得住。她不會回頭了。
她冷漠,卻因為他年幼的關心而敞開了心扉,然後她就乖巧了起來,他就像馴化一隻小獸一樣。
在他麵目全非,親我不辨的時候,她冷眼看著他,卻也盡力把他拉回來。
因為她重感情,但是她那豐沛的感情,最終被他消耗光了。
如今。他自作孽不可活。
永遠不知道她會不會回來。
如果,以後都沒有了許可樂,他的人生應該多麼荒蕪。
季一鈞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但是人就是要往前走。每個人即使痛苦懊悔,都會往前走,前麵總有際遇。
雖然,他沒有期待,隻有煎熬。
……
金沙城。
季一鈞看著一片接著一片的荒漠。如果把這裏變成了綠洲多麼讓人高興。
他承認,他一開始為了對付季雙豐而反對這個項目的。但是實際上他很喜歡,這個項目提出者很大膽,也很善良。
如果有能力,幫助這個世界又有何不可?
他漫不經心地走著,看著陌生的城市,想象著它繁華起來的樣子。
本來,他是不會這麼悠閑的。
然而,這片綠化區域裏有一個小小的廢置軍事基地,他需要跟當地的軍區負責人聊一聊這件事怎麼處理。
可是,那負責人薑百世似乎放了他的鴿子。
或者說,他遲到了。
季一鈞的心態鬆弛了下來之後,也就願意等那遲到的薑百世。反正,等一等又不會死。他也不急著去做什麼。
也許是之前活的太緊繃,如今鬆下來也很輕鬆。他就安靜地站在小小山丘,像一棵樹,風雨洗禮,待人歸來。
漫不經心的視線突然停了下來,山丘半腰的石頭上似乎坐著一個女人。她戴著紅色的太陽帽,穿著寬鬆的淺綠色長裙,距離有點遠,看不清人的臉。拿著筆似乎在記錄什麼。
讓他的目光停住的,是那個女人的身形,多多少少跟許可樂有點相似,但是許可樂的腰身似乎更加纖細一點。
她抬帽子的時候是食指戳一戳帽簷,停下來思考的時候喜歡咬著筆杆……
這些行為習慣跟他記憶中的人一樣。
是她嗎?
季一鈞覺得自己的腳似乎生根了,他不敢上去,也不想期待,他不敢去確認。
明明是一件簡單的小事,他卻無法邁開他的步伐,遠遠地遙望自顧自地糾結著。
那個女人突然站起來,不知道怎麼的,突然間就摔了下去,好像沒有站穩一般。
季一鈞心裏倏然一驚,來不及多做思考,就一個箭步衝了下去。
大腦似乎有些空白,他不知道自己下去幹什麼,但是就是想到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