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鈞將沾滿血跡的拳刺扔在地上,打出空曠的聲音。他俯身拍了拍秦父的臉:“伯父,很高興你配合我,告訴我你的同黨在哪裏。記住別耍花樣,不然我有的是方法教訓你,除非你逃到地獄去。”
秦父惶恐地退縮起來,已經來不及了。按照他的命令,這個時候,視頻雖然沒有發布到網上,但是威脅是一步一步來的,估計已經發到季一鈞的家人手上了。
但是,他不好說,他隻想死。
……
季一鈞一個人站在夜色裏發呆,他還以為自己來得及,沒想到那視頻早就發了出去。
他剛才注意到,手機裏居然全部是季雙豐和許可樂的未接來電。
季一鈞一時也不知道怎麼麵對他們,幹脆回了一句話。
——沒事。
他也沒有想到被封存的記憶居然再次開啟。
往日可以遺忘的東西,再次被翻起的時候,疼痛簡直一毛一樣,時間是最好的醫生都是騙人的。
季一鈞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雪茄,想要忘記腦海裏亂七八糟的畫麵。
蘇墨白站在季一鈞的身邊,他不曾窺視過季一鈞的過去,隻是知道這個人不錯,可以當朋友來處而已。
所以,當初季一鈞說要對付季家,報複一個女人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季一鈞人設崩了,如今看來也是情有可原:“一鈞,今天的事情我會保守的。”
“嗯。墨白,離開,我想靜一靜。”季一鈞疲倦地蓋住眼睛,想要蘇墨白離開。
蘇墨白拍了拍季一鈞的肩膀,最終扭頭離開。
季一鈞的手機不斷的亮了又暗,他通通無視了。
他很想安慰一下自己,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就連給他造成最直接傷害的人都有了線索,這不是最好的結局嗎?
可是,他的內心卻是焦躁個不停。關於他那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除了秦家大概就隻有西蒙知情了,就連他在歐洲的那群兄弟都沒有不知道。
他本來就隻想一個人保守著秘密,卻是不行了。
他現在窗前,別墅裏關了燈,就像是所有的黑暗都像他壓過來,他根本闖不過氣。
他覺得精神有些恍惚,似乎遊離出肉體,他又想起了他的私人醫生告訴他,關於過勞死的另一個概念,就是身體太疲倦了,那個瞬間所有東西都鬆弛了下來,然後就死了。
跟他現在的狀態不是一般的像。
……
許可樂一個人在花園裏踱步,似乎在等著誰一樣。偶爾無聊了跟許媽季爸聊聊天。
一封郵件提示?
許可樂順手點開,看得一臉懵逼。
這是什麼鬼?暴力跟血腥的內容,讓她舉個報先。
拇指還沒有來得及移動,她突然發現那張臉……好熟悉。
她失了關於季一鈞的記憶,所以這十年前的人她有些認不出來。
……但是,她慢慢的轉化為驚愕,她認出來了!
手機猛的跌落在草坪上,她慢慢地蹲了下來,眼淚控製不住就掉了下來。
這是什麼?
又是什麼意思?
她猛的給季一鈞打電話,然而……始終沒有人接起來。
一遍又一遍,始終沒有人接起來。
內心突然被巨大的空曠群取代,似乎這個世界都是灰色的。
……
季雙豐也收到了郵件,他不想在葉紫麵前表露這些,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大廳裏。
手都在顫抖。
如果……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是季一鈞被他綁架那一天的衣著。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隻是一個玩笑,不是隻要揍一頓就好嗎?
那群不良少年天天跟他關係還可以,就商量著恐嚇一下季一鈞。
這他媽就這麼恐嚇的!
這封郵件到底是誰發的,又有什麼目的?
許可樂捂著腦袋,她真的覺得視頻裏的人,好熟悉,讓她從心裏依賴心疼,腦殼疼,似乎有什麼要衝出來一樣,忍不住發出低低的呻吟。
季雙豐聽到了外麵那小獸般的低吼,立刻走了出去,看到許可樂茫然地坐在草地掉眼淚,一手捂著頭,一手緊緊地握著手機。
季雙豐瞬間就知道,許可樂跟他一樣,都知道了某些不得了的事情。他走過去,本來想安慰許可樂,但是也忍不住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