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宋隨口的一句話,解開了甘雷多年的一個心結,為什麼這些年師父有時候對自己很好,有時候卻冷酷得不近人情,應該就是郭宋所,師父是在磨練自己的心誌。
想通這一點,甘雷內心深處驀地一鬆,他心中對郭宋的一絲輕蔑和不滿也隨之煙消雲散。
胖子就是胖子,不管相貌怎麼凶惡,一旦看對了眼,胖子胡吹瞎侃的本性就會暴露出來。
“師弟,我這人不太講規矩,紫霄宮定的規矩在我看來就是一堆狗屎,憑什麼我們辛辛苦苦獵獲的野味都要給他們送去?”
郭宋想了想道:“師父告訴我,我們需要和他們交換生活用品。”
甘雷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那你就錯了,我們和紫霄宮換的生活用品,就隻有鹽和油,都是用柴禾換的,和野味沒有一點關係。”
“那是為什麼?”
“紫霄宮那幫老雜毛認為,崆峒山是他們的地盤,其他野道在這裏修行必須要向他們交租,所以給每家道觀都定了租子,我們清虛觀每年要向他們交兩百件野味,其中三十件必須是大家夥。”
“僅僅隻是交租子?”
郭宋笑了笑道:“師兄,事情沒那麼簡單吧!”
甘雷見郭宋比自己想的要精明得多,不容易糊弄,心中暗罵了一句狐狸,隻得悻悻道:“當然了,還有就是道士度牒,我們的出家度牒是由紫霄宮向朝廷申請的,假如破壞了他們定的規矩,他們隨時可以注銷我們的度牒。”
這還差不多,紫霄宮利用自己的特權來控製崆峒山各個道觀,上繳獵物隻是一種控製的手段罷了。
“師兄,我也有度牒?”郭宋好奇地問道。
“你應該也有,師父已經替你辦了,不過要明年才能拿到。”
郭宋心中暗暗思忖,不知道自己昨出手打了張虎兒,紫霄宮還肯不肯替自己辦度牒?
就在這時,一道寒光從甘雷手中飛出,‘吱!’一聲慘嘶,一隻飛奔的野兔被一柄飛刀釘死在三十步外的樹根上。
甘雷大笑,上前取下野兔,野兔很肥大,至少有七八斤,他掂了掂對郭宋笑道:“今運氣不錯,咱們午飯有口福了。”
他將野兔扔進郭宋的背筐,賣弄似的耍個刀花,得意洋洋道:“怎麼樣,飛刀不錯吧!要不要師兄教你兩手?”
郭宋不為所動,他斜睨一眼野兔,淡淡問道:“師兄確定這野兔不用帶回去?”
甘雷眉毛一挑,“待會兒老子殺隻黃鼠狼帶回去交差,臭死那幫老雜毛。”
完,他忽然感到了什麼,他打量一下四周,舔了一下嘴唇道:“風吹草疾,這個兆頭不錯,搞不好今能撈到頭大家夥。”
他手一揮,“今不去後山了,咱們就在這裏找吃的。”
俗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他們既然生活在植被極為豐富的崆峒山上,隻要不挑剔,可食用的山貨很多,像各種動物,各種野生果子,各種蘑菇菌類,各種可食用的植物根莖,還有各種野菜。
當然也要當心,自然界同樣也危機四伏,各種猛獸、毒蛇、毒蟲,毒蘑菇等等,稍不留神就會遇到。
郭宋將一根粗壯的蕨根挖了出來,一條足有二十幾厘米,色彩斑斕的紅頭大蜈蚣從土鑽出來,爬上了他的手臂,郭宋嚇了一大跳,手一甩,將蜈蚣甩出一丈遠。
“別踩死它!”
甘雷一陣風似的衝來,從懷中摸出一個竹筒,用刀一挑,蜈蚣便鑽進了竹筒中,他將竹筒口塞起來,笑道:“這可是一味好藥,練武人必須用到的。”
他眼睛忽然瞪大了,望著郭宋手中一條儼如嬰兒手臂粗的蕨根,驚歎道:“你子真是福將啊!我挖了十年蕨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根。”
他將四周踩了一圈,連聲道:“不對!不對!這裏的蕨菜至少都長了十幾年,我們今撞大運了!”
兩人一起動手,將周圍上百根蕨根一起挖出來,最細都是拇指粗細,收獲十分豐富。
蕨根曬幹後磨成粉,便是一種可食用的澱粉,他們飯中黑糊糊的東西就是蕨根粉。
他們今收獲不錯,才半時間便采了大半筐蕨根,又裝了一筐蕨菜,挖了五六根山藥。
獵物是一隻兔子,兩隻刺蝟,一條草蛇。
甘雷心情不錯,他將兔子取出,開膛破肚,郭宋找來一堆木材,兩人準備燒烤了。
忽然,甘雷感到了什麼,他伸出指頭‘噓——’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壓低聲音對郭宋道:“空氣的氣味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