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也就是郭宋跟隨甘雨去賣柴的第三,韓五也跟隨他師父去送獵物,同樣遇到了張虎兒一夥道童,他們把對郭宋的滿腔仇恨都發泄在韓五身上,把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頓,左腿被張虎兒一棍子打斷。
道童一哄而散,沒有人認帳,玄虎宮也堅決否認和他們有關,反而一口咬定是韓五自己頑皮摔斷了腿,他師父無奈,隻得忍氣吞聲把他背回了道觀,由於缺醫少藥,腿接得不成功,便落下了殘疾。
郭宋聽得怒發衝冠,咬牙道:“不能就這麼算了,五,我帶你去找他們,玄虎宮必須給你一個交代。”
郭宋抓住他的手腕便走,韓五掙脫他的手,搖搖頭道:“沒用的,當初就不承認,現在過去半年了,他們更不會承認,況且靜樂宮也惹不起他們。”
“那你怎麼辦?就這麼白白被他們打斷腿?”
韓五低下頭聲道:“這是我的命,我已經認命了。”
“我去找他們!”
郭宋狠狠一跺腳,轉身便走。
韓五悲聲喊道:“郭宋,你一定要害死我才甘心嗎?”
郭宋停住了腳步,韓五抹一下眼淚道:“你能打他們一頓,那我呢?玄虎宮來興師問罪,觀主一定會把我趕下山,那時我該怎麼辦?隻能拖著瘸腿去要飯!”
完,韓五又挑起水桶,一瘸一拐艱難向前走,升橋很窄,他瘸著腿在上麵走十分危險,郭宋看得揪心,連忙上前搶他的水桶,“我來替你挑!”
“不行!不行!”
韓五嚇得連忙擺手,“若被觀主看到,我就得收拾東西下山了。”
“為什麼?”
“郭宋,謝謝你的好意,求你別再問了。”
韓五挑起水桶,一瘸一拐地慢慢走了,郭宋望著他瘦弱的背影,他心中唏噓不已,這個可憐的孩子害怕成為無用之人被道觀趕下山,就拚命賣力擔水。
生命竟卑微若斯!
一股狠勁在郭宋心中慢慢升騰起來,他郭宋絕不能這樣卑微地活著,他要成為強者活在這個亂世。
黃昏時分,甘雨扶著三師兄甘雷返回道觀,甘雷竟然受傷了。
郭宋連忙和甘風將甘雷扶進房間,解開他的道袍,隻見肩頭一片殷紅,隻是簡單包紮一下,但鮮血從布條中滲透出來。
甘風從不多問,隻是忙著給師弟重新清洗傷口,換藥包紮。
郭宋卻忍不住問道:“師兄,怎麼回事?”
甘雷沒頭沒尾道:“今算胖爺倒黴,遇到了硬手,白白挨了一劍。”
郭宋又向甘雨望去,甘雨苦笑一聲道:“在鎮上遇到玄虎宮的一群道士,為首道士就是上次欺負你的張虎兒,老三想替你出口氣,就找借口把張虎兒暴打了一頓,結果引來了玄虎宮的孫靈子,號稱崆峒山五大年輕高手之一,老三和孫靈子比劍,第十招敗在他手下。”
甘雷連忙擺手,“老四,別提這件醜事了。”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師父木真子重重的咳嗽聲。
嚇得甘雷渾身一激靈,連忙站起身,低下頭不敢話。
木真子走進來冷冷看了他一眼,“本門三大規矩是什麼?”
甘雷額頭流下冷汗,聲道:“不得欺師滅祖;不得和紫霄係妄鬥;不得交結奸邪,違者逐出師門!”
他撲通跪下,磕頭道:“師父,徒兒知錯,求師父饒我這一次,徒兒下次再也不敢了!”
郭宋也嚇出一身冷汗,師門的三大規矩他竟然不知道,他今還想怎麼去打斷張虎兒一條腿,原來這竟是逐出師門的大規矩。
郭宋也連忙跪下,“師父,是弟子懇求師兄替弟子報仇,責任在弟子身上,弟子願為師兄承擔一半。”
甘雨和甘風也跪下了,“師父,老三性格剛烈,看不慣紫霄係所為,他既知錯,懇求師父饒他一次吧!”
木真子沒有理睬甘雨和甘風,他看了郭宋一眼,“是你懇求老三替你報仇?”
“是!弟子還不知道清虛觀有這三條規矩,若知道,弟子絕不敢慫恿師兄。”
木真子沉吟片刻,對甘雷道:“逐出師門可免,罰你去老君洞麵壁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