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郭宋從懸崖下爬了上來,靜樂宮的一群年輕道士看他的臉色都變了,竟然從懸崖上直接跳下去,還能爬上來,崆峒山上竟然藏著這麼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韓五的大師兄張明春倒沒有表露出驚訝,他更關心韓五的情況,急忙上前問道:“郭宋師弟,找到他的下落了嗎?”
郭宋搖搖頭,黯然道:“我看到了另外一隻木桶的碎片,還有一大灘血跡,但沒有找到屍首。”
他從懷中摸出一隻鞋,“還找到了這隻鞋。”
眾人都難過得低下了頭,不用他們也能猜到,韓五的屍首被野獸叼走了,隻有這一個可能。
“狗日的玄虎宮!”
一名道士忍不住大罵道:“要不是他們凶殘,五怎麼會斷腿,又怎麼會掉下懸崖?”
“明冬,夠了!”
張春明狠狠瞪了這個年輕道士一眼,又對郭宋道:“韓五還有些從家鄉帶來的物品,我覺得可以建一座衣冠墓,你看在是在崆峒山,還是在他家鄉?”
郭宋沉默片刻,平靜地道:“就建在崆峒山吧!他不想離去。”
…………
男兒有淚不輕彈,韓五的死,郭宋沒有流淚,也沒有表現出太多悲傷,他平靜得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夜已經深了,郭宋雙手枕在頭下,躺在床上望著屋頂問道:“師兄,上一次武道會死了多少人?”
甘雷也躺在自己床上,翹著一條大象般的粗腿,他甕聲甕氣道:“死了四個,傷三十一個,不過都是野道,紫霄係的道士一個都沒有受傷,他們下手狠著呢,你也別跟他們客氣。”
“會有多少人參加?”
“大概兩千餘人吧!我是聽靜樂宮的火師伯的,他今年年齡放開,參會人數至少能增加四成。”
“這裏麵至少一半都是紫霄係吧!”
“差不多,武道會最初就是紫霄係內部比武,後來紫霄宮第四任宮主張師想控製崆峒山,才把武道會放開,不過至今為止,野道最好的成績是第十名,老二上次殺進了前二十名,也很不錯。”
“師兄也獲得名次了吧!”
“八年前我才十八歲,跟隨二師兄參加武道會,經驗不足,第二輪就被淘汰了。”
甘雷有點心不在焉,一邊,一邊瞥向大門,他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兩人正著,門‘吱嘎’一聲開了,老四甘雨一聲不吭地走了進來,躺在床上發呆。
“猴子,師父叫你去做什麼?”甘雷翻身坐起身追問甘雨,他一臉警惕,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甘雨。
甘雨輕輕歎息一聲,“我也不想走啊!但師命不可違,老三,可能…可能明我就要下山了!”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郭宋一下子坐起身,“師兄,你要下山是什麼意思?”
“靠!我就知道。”
‘靠’這個詞是學自郭宋,現在已成了甘雷的口頭禪。
甘雷憤怒得滿臉通紅,“為什麼不是我?明明我是老三,怎麼反而讓老四先走?師父這樣做這不公平。”
“三哥,要不是今我和老五比了一次劍,師父未必會讓我走?”
“為什麼?”甘雷目光轉向郭宋。
郭宋目光十分黯然,和自己交情深厚的四師兄也要走了,他心中有種莫名的傷感,再有白韓五之死,他情緒一時間變得很低落。
“老五,我在問你呢!”
甘雷拳頭敲打床板,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到底是什麼緣故讓師父偏心老四?”
郭宋知道四師兄找不到解釋的理由,便把鍋推給自己背,無奈,他隻得胡亂解釋道:“四師兄今使出了刺客劍術,被我穿了,師父便決定讓四師兄下山,應該是這個原因。”
“我還是不明白!”甘雷一臉糊塗。
“你不明白就算了。”
甘雨悠悠道:“本來我打算在你麵前裝得愁眉苦臉,滿心不情願,安慰一下你受傷的胖肝,現在想想也沒必要了,反正你也不會吃虧,至少那柄镔鐵劍歸你了,師父給我一把短劍,刺客之劍,從此我甘雨大爺要過上隨心所欲的生活了。”
甘雷抱頭呻吟一聲,蜷縮到一旁痛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