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宮,郭宋打了個呼哨,鷹從殿頂飛下,落在他頭上,狠狠抓了幾下他的頭發,表達心中的不滿,居然讓它等了這麼久。
“好了!好了!我遲早會被你抓成和尚,到肩膀上來。”
鷹跳上郭宋的肩膀,冷漠看了一眼甘雷,便縮起脖子閉目養神了。
要是平常,甘雷早就氣急敗壞地跳起來,一隻扁毛畜生居然敢這樣輕視自己!
不過今甘雷心事重重,沒有心思和鷹計較。
木真捋須笑道:“就這麼走了嗎?還有一塊武道會的獎牌呢!”
“是金的還是銀的?”郭宋停腳問道。
“都不是,是銅鑄鎏金的。”
“那不值錢,不要了。”
“臭子,你要激起公憤的。”
木真人剛要隨手敲一記郭宋的後腦勺,鷹回頭,淩厲地盯著木真人,木真人手指僵在半空,隻得悻悻收回。
“我沒你這樣的徒孫!”木真人恨恨地瞪了一眼鷹。
走出紫霄宮,甘雷對木真人道:“師父,我想要找去溫玉。”
木真人看了他片刻,淡淡道:“去吧!”
甘雷跪下,含淚給木真人重重磕了三個頭,起身快步走了。
郭宋有點詫異,師兄為何如此?
木真人望著甘雷遠去的背影,歎口氣道:“為師現在就要下山了。”
“師父,你現在就走嗎?”
木真人點點頭,取出一封信遞給郭宋,“信上有地址,你自己過去,我們在張掖碰頭。”
郭宋連忙取出三錠銀子交給木真人,木真人搖搖頭,“給老三吧!他要養家,更需要銀子。”
“師父知道了?”
木真人苦笑一聲道:“他給我過了,你三師兄是至情至性之人,所有弟子中,就他最有人情味,老五,以後要盡力幫助你師兄。”
“弟子會的。”
“好了,我先走了,你明一早出發,自己保重!”
完,木真人取過自己的鐵木劍,背在身後,又將粗糙的生鐵劍塞給郭宋,徑直下山去了。
郭宋一直望著師父身影下了山,他這才獨自一人返回了清虛觀。
回到道觀,郭宋胡亂吃了點東西,又喂了鷹,他倒頭便睡,武道會這幾,他每四更就起身,著實有點困倦了。
郭宋是被師兄甘雷推醒的,他眯眼看了看外麵,已經黑了。
他一骨碌坐起身,“師兄,什麼時候了?”
“快到一更了。”
郭宋這才發現甘雷穿了一身簇新的袍衫,頭戴紗帽,腳穿寬口軟靴,規規矩矩坐在自己床榻上,旁邊還放著一隻包袱和一把镔鐵長劍。
“李師姐答應跟你走?”
甘雷點點頭,“今黃鶴觀主答應了玄虎宮的合籍雙修要求,等赤玄方士傷養好了,就把溫玉嫁給他,她也沒有退路了,隻能跟我走。”
郭宋撓了撓頭,將裝有一百兩銀子的包袱遞給甘雷,“這個帶上!”
“師弟,給我一半就行了,剩下的師弟也要用。”
“少這些廢話,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需要錢?”郭宋將銀子塞進了他的布包。
“可是師父已經給了我二十兩銀子了,這是道觀最後一點銀子了。”
“這是兩碼事,你要娶李師姐,以後還要生師侄,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甘雷眼睛紅了,連忙伸手抹去撲簌簌滾落的淚珠,他哽咽著聲音,“就當是哥哥借你的,以後等哥哥發達了,一定還你……”
“打住!打住!”
郭宋連忙擺手止住他,“師兄這話,好像我這輩子就該窮困潦倒似的。”
甘雷抹去眼淚,破涕為笑道:“是我錯話了,憑我們師兄弟這身武藝,到哪裏都窮不了,師弟,我們走吧!”
郭宋點點頭,披上道袍,將粗鐵劍插在後背竹夾劍鞘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