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瀾公主的眼睛看不大清楚,跌跌撞撞爬到門框時,隻感覺到一陣冷冽的風從門外猛地灌進來,無情將她隔絕開遠遠的一道縫隙!
緊接著隻見越清雪被猛力一踢,狠狠的撞倒了旁邊的花瓶。她猛地吐出一口血,當即昏死了過去。
“玉謠,還好嗎?玉謠!”慕容辰諭抱住蕭玉謠,語氣透著緊張。
格瀾公主眼睛發痛,眯著眼睛看見前麵一晃晃的人影,有些不真切之感。
蕭玉謠緩過氣,看清楚慕容辰諭的麵容,心中微凜,不動聲色的推開了他:“……我……沒事,謝過諭王關心。”
慕容辰諭眼裏微光略沉,隨後又聽見蕭玉謠難受的撕扯著聲音,提醒他:“那個……諭王妃受了傷,你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像是這才想起來一般,慕容辰諭轉身去將格瀾扶了起來,他緩了語氣,清淺又沉啞:“抱歉,讓你受驚了,稍後讓太醫來,看看你哪裏可傷到沒有?”
格瀾被迷了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隱約能感覺得到,眼前扶著自己的這個清俊的男人,關切的視線並不在她身上。
他,在看誰呢?
後麵眾人知道新房出了事,動靜漸漸大了,為避風頭,蕭玉謠便扶著牆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
她虛虛的沒走幾步,要倒下瞬時就被慕容瑾華拽了起來,他滿麵黑沉,冷哼:“活該,她要自尋死路,你湊什麼熱鬧?”
蕭玉謠好氣,又納悶:“不是你讓我去管閑事的麼?”他又發什麼火?
慕容瑾華臉色冷凝,緊抿的唇,始終沒說話。
他將她拉到自己懷裏,轉而帶著她出了這新房後院。在小道旁的石椅上,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了一瓶金創藥,就地便給蕭玉謠換上了。
“今後管再要緊的閑事,也不許將自己弄傷,聽到沒有?”他冷邦邦的對她威脅說道,臉色陰沉。
蕭玉謠就是受不了他這樣別扭關心的性子,真真可愛得緊!在心裏甜蜜蜜罵了他兩句木頭,賣乖的點了頭。
其實她傷得不重,就是手上劃傷破皮流血而已,最要緊的是方才差點被越清雪那瘋子掐得差點窒息,現在也緩過來了。
慕容瑾華帶著蕭玉謠離開,新房前一排排橙紅的燈光照影著還是無比喜慶熱鬧,隻是多了些騷動的紛擾。
她回頭看了兩眼,皺眉問了:“今夜之事,是不是會有許多人被越清雪牽連?”
慕容瑾華冷冷一笑,目光悠遠:“誰知道呢。”
事實上,越清雪如此瘋狂舉動牽連到侯府自然是跑不掉的,西南王原本就受重創的地位,再出了這樣的事,更是岌岌可危了!
侯夫人襲擊諭王妃未遂,讓皇帝大動肝火。
皇帝本就疑心重,近來更是情緒多變不定,這次直接懷疑到西南王對朝廷心存不滿,意圖不軌的罪名頭上!毫不留情的削了西南王的爵位。
遠在千裏之外的西南王,在封地接收到降罪聖旨時,氣到吐血臥床。
西南王怎麼都沒料到自己隱忍、戰戰兢兢多年卻等到了這個結果!皇帝聖旨一下,便逼迫得他走投無路的異姓王舉兵謀反!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且說今夜,出了新娘遇襲之事,諭王府卻是糟亂不止。
淑貴妃精致美麗的妝容終於盛不住了怒火,對侍衛喝道:“都杵著幹什麼?還不把這不長眼的東西給本宮押出去!杖斃!”
慕容辰諭細心安置好眼睛受傷昏迷的格瀾,很快便截下了淑貴妃的話:“慢著!你們先退下去。”
緊接著,他使了一記的眼色給勾宇,譴退了侍衛,去關上了門。
“諭兒,你……”淑貴妃有些驚訝的樣子。
慕容辰諭語氣略沉:“母妃,此事不宜宣揚。”
淑貴妃多聰敏的一個人,這麼一點,瞬間就明白其中的意思。
外圍酒席上全都是大漠國的人,有幾個還是自幼跟著格瀾公主的親衛隊,要是格瀾剛進門就遇襲昏迷被他們知道了,大漠人性情暴烈,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
兩國友好之交會不會由此磨損尚未清楚,但事後這罪名必然是要諭王來背的。
但眼下更要緊的是,現在這事已經在傳了,就算是淑貴妃能忍得住不發火,也是瞞不住了。
慕容辰諭眸光微斂,說道:“母妃先回席上,這裏兒臣來處理。”
淑貴妃擔憂地看了兩眼榻上的格瀾,隨後歎了口氣出去了。
寂靜的房中還是一派溫馨喜慶,隻是慕容辰諭溫潤如玉的麵容上,染了絲絲寒氣。
“殿下,這人怎麼處理?”
慕容辰諭冷聲道:“讓人抬去後山。”
勾宇微微一愣,隨後便聽見了主子幽冷無情的開了口:“將雪狼放出來,記住,不要讓她輕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