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來以後,我和徐胖子去外麵的小攤上吃了些早點,這裏的早點跟河北的不太一樣,徐胖子帶著我吃了兩個鍋貼,喝了一碗醪糟蛋,鍋貼倒是沒什麼好說的,醪糟蛋的味道不錯,裏麵放了豬油,碗裏雞蛋的蛋黃還是生的,他們這裏叫糖心蛋,生的雞蛋我小時候都喝過,別說生的蛋黃了,吃起來毫無壓力。
吃完早點以後徐胖子說要先帶我去如意街看一看,真正的黑市晚上十一點會開始,不過現在可以先去踩踩點,省的到時候出醜,畢竟我不像徐胖子,是第一次來,沒有什麼經驗。
我去過徐胖子開店的那一條街,跟我們眼前的如意街沒什麼區別,都是有點複古式的磚瓦房。
“胖子這就是你說的牛逼哄哄的如意街?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嘛。”
我四處打量著兩邊的店鋪,冷冷清清的,整條街上的人加起來都不到兩個巴掌,這一點倒是和徐胖子說的一樣,白天確實沒啥人。徐胖子鄙視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
“你懂啥,這叫低調,低調懂不?走先帶你進一家店見識見識吧。”
說著我們兩個就隨意進了一家旁邊的古玩店,正對著門口有一個木櫃子,木櫃子上麵的是玻璃的,跟商場放金銀首飾的櫃子有點像。房間的左右兩側放著兩個木架子上麵擺滿了各種物品。木櫃子後麵坐著一個小青年,麵前擺著一個小風扇,正在低頭玩手機,見我們進了,抬頭說了一句,兩位隨便看啊。也沒有起身招呼我們的意思,低頭又去玩手機,我有點無語,這做生意的也太不熱情了吧。
我和徐胖子在小店裏轉,木架子上擺的大多是一些大一點的物件,像瓷瓶,畫卷,青銅雕像一類的東西,木櫃子裏擺的多是一些小一點的玩意,像玉鐲,玉佩,玉戒指一類的東西。
我隨手從木架子上拿下來一個三十厘米高的花瓶觀看,按照付海洋曾經給我說的鑒定花瓶的方法,瓶身的顏色很均勻,看起來很有年代感,花瓶的表麵也沒有黑色大塊的顆類狀物體,而且也沒氣泡,然後我又看了看花瓶的口部,沒有切割時所造成的崩茬,用手摸過去非常圓潤。這應該就是真品,我用胳膊碰了碰旁邊的徐胖子。
“胖子,你看這個花瓶是真的。”
徐胖子從我手裏把花瓶接過去以後,隨手翻看了兩下,然後低聲跟我說道。
“假的。”
“你從哪看出來的?”
我有點疑惑,這明明符合付海洋跟我說的真品的特征啊,怎麼到了徐胖子嘴裏就成假的了。徐胖子把花瓶倒過來,把瓶底給我看,隻見上麵有一行小字:景德鎮製造,二零一三年……。我一腦門黑線,見過造假的,沒見過造的這麼光明正大的,還印上出廠日期,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徐胖子嘿嘿一笑又把花瓶放回木架子上了,我們又看了看其他的東西,不管是啥我看著都像是真的,可是徐胖子全都說是假的。
“胖子我多多少少也了解過這方麵的知識,裏麵的東西跟我知道的沒差啊,咋全都是假的?”
出了小店我有點鬱悶的說道。
“剛進這一行很多賠的傾家蕩產的人,跟你情況也差不多,感覺自己看了點書,就很厲害了,結果進來以後賠的家底都沒了。我跟你說,古玩這玩意可不能全靠書上的知識,最最重要的還是經驗,生搬硬套隻會把褲衩都賠進去。”
徐胖子得意洋洋的跟我說道,我倒也無所謂,反正自己對這一行也沒啥興趣。
“其實說白了,古玩這一行就跟賭博差不多,有眼力勁兒的買到一件真貨,轉手就能掙上幾十萬,沒眼力勁兒的進去就是個死。”
我歎了口氣,真是三百六十行,幹哪一行都不容易,像我們這種吃陰陽飯的,天天跟鬼怪打交道,我自己都不知道已經在鬼門關轉悠幾圈了,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把小命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