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賜一家的聊天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沉悶,或者說相關的互動實在是有些少,看上去多少有種尷尬的感覺。
“這真的是一大家子嗎?”透過屏幕,夜歌疑惑的問道。
蠻牛拍了拍胸脯:“如假包換,林氏夫婦真的很愛蔣天賜。這一路上,他們跟我說了他很小時候的事情。比如他14歲的時候還會尿床,而且膽子非常小,都不敢一個人睡覺,甚至偷偷跑到房間,跟他們一起睡覺。那時他經常會做一些噩夢,說是要為父母報仇。”
“還說過他很喜歡數學,邏輯能力也非常強,從讀書開始一直都是班裏的優等生。據說那時候有很多女生找他表白過,甚至偷偷打電話到家裏。不過他都沒有接受,這並不是因為林氏夫婦管的比較寬,而是他曾說過一生隻愛那個女孩,不管對方會不會接受,都會永遠待在她的身邊。”
夜歌答道:“你說的倒是蠻合情理。可是他們聊天現在,最多也隻有兩三次的身體接觸而已。”
“也許是因為太多年沒見了吧。大男孩長大成人了總會有些害羞。”周晉說道:“每次我跟我爸聊天的時候都不會超過十句話,他現在這樣比我好很多了。”
羽兮忽然說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蔣天賜的右耳?他總是下意識的摸著撫摸耳朵。”
“這應該是習慣吧,有些人一害羞或者緊張都會這樣。”周晉答道。
我一直聽著大家的對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雖然大多數的孩子長大之後對父母多少會有些冷淡,甚至不愛說話,或者感到厭煩,但他們的話語或者行動中總會流露出某種關心。
比如,告訴爸媽多照顧自己的身體,天氣冷了要穿衣服,熱了要開空調,別太節省電。
比如,告訴爸媽多吃點飯菜,別總是買一點菜,尤其是自己不再身邊的時候。
比如,告訴爸媽要多買點新衣服,別一年到頭都是那幾件,好幾年都沒有換過。
……
十分鍾過去了,林氏夫婦走出了審訊室。我也馬上迎了上去。
“怎麼聊的這麼快啊,這次過後可沒有太多這樣的機會了。”
“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話要聊。”林女士下意識的說道。
林先生下意識的拉了妻子的手,然後補充一句:“孩子大了,都快4年沒見了,沒什麼共同語言了。”
“或許不是親生的緣故吧。”我忽然說道。
林女士一聽就急了:“這位警官,話可不能亂說。雖然天賜不是我們親生,但他已經徹底融入了這個家庭。我們都非常愛他。”
“那你們是否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深愛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惡魔,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凶手?”我質問一句。
“這……。”他們沉默的低下了頭,實在想不出任何辯駁的話語。
這時我突然又冒出一句:“蠻牛曾聽二老說過,蔣天賜14歲的時候經常做一個噩夢,說是要替他的父母報仇。”
林女士剛想說話,突然被林先生插了一句:“警官,你記錯了吧。我們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這句話。”
“哦,也許是我聽錯了吧。”我故意思索了一下,繼續說道:“對了,蔣天賜的耳朵有沒有受過什麼傷?”
“這倒沒有。他的聽力一直都非常好。”林先生說道:“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想先回去了?”
“回到龍舟市嗎?”我問道。
“是的。”林先生歎了一口氣:“天賜已經是成年人了。既然他親口承認了這件事情,我們再呆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
“真的沒有什麼意義嗎?還是說怕有人報複你,想讓你們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反問一句。
林先生點頭承認:“天賜說對方的勢力比較大,也許會有人遷怒到我們。”
我非常讚同:“我也是這麼認為。”隨即又對著蠻牛說道:“你負責把林先生和林女士安全送回龍舟市?”
“這也太麻煩蠻牛警官了吧。”林先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為人民服務,這一直是我們的宗旨,哪來的麻煩之說。”我淡淡一笑。
當他們離開之後,我突然對夜歌說道:“你幫我查一下蔣天賜的親生父母,他們究竟是怎麼死的?我要知道詳細情況。”
“陳陽,你怎麼突然想起來查這個啊?這個案子不是差不多要結案了啊。”夜歌有些疑惑。
周晉也同樣的點了點頭,除了羽兮之外。
我順著他的話問道:“那你說說看該怎麼結案。”
“不就是這麼結案啊。蔣天賜已經承認了一切,他,熊楓和陶曉三人先後綁架了富鑫和富靈。然後他們殺了富靈,又害死了富鑫。”夜歌理所當然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