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帶許亞誠去曆城城區,而是帶著他到了湯泉療養院主樓的樓頂。
湯泉療養院依山而建,這主樓的樓頂上其實可以看清楚整個曆城。
冬日天寒,我和許亞誠都穿了厚厚的棉服,饒是如此凜冽的風,還是將我們兩個吹的東倒西歪。
我以為像許亞誠這種養尊處優的人,在樓頂上站不過五分鍾便會離開,卻沒有想到他獨自走到欄杆處,一站就是半個小時。
我冷的有些受不了,“伯伯,您看您住的東樓就是湯泉河的發源地,湯泉河從這裏順流而下,將曆城劃成南北兩城……”
“南城有水,北城有山;湯泉益壽,金銀不換!”許亞誠忽然吟誦起曆城老人們經常念叨的民謠……
“伯伯——”我一臉的不可置信,“你怎麼知道?”
許亞誠吸了吸鼻子,“我的妻子是老曆城人!”
“……”我頓了一下,安夢是曆城人嗎?
許亞誠的雙手抓在樓頂冰涼的欄杆上凍的通紅通紅,可是他的眼睛卻仍然看著不遠處那窈窕的湯泉河,他揚起唇角,眼眸裏帶著若有若無的笑,他說:“美琴,我終於看到你和我說的湯泉河了……”
我的腦袋轟隆一響,原來許亞誠口中的妻子是許陽光的媽媽何美琴……,可是安夢呢?傳說中許亞誠是出軌了安夢,才會和何美琴離婚!
“小沈——”我正在發呆,許亞誠卻忽然扭過頭來喊我的名字。
“我在——”
許亞誠眨了眨眼睛,“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就是和我的妻子離婚……”
“那你的兒子呢?他從小都沒有得到過父愛,你難道對他就沒有一絲的歉疚……”我完全沒有多想,我隻想給許陽光這個兒子打抱不平……,可是我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許陽光淩厲的目光讓我失控的大腦猛然清醒。
我往後退了一步,“我……”我好像已經在許亞誠麵前漏了餡兒!
我咬了咬唇,呼吸也跟著緊蹙起來,“我先送你回病房吧!”
我扭過身往前麵走,許亞誠則不緊不慢的跟在我的身後。
一出了主樓,我便看到不遠處正有大批的人在尋找許亞誠,我回了下頭,“我先走了!”
“沈戀?”許亞誠淡漠的瞟了眼不遠處的人影,隨隨便便的就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的身體僵了一下,半響後又跟著一點點放鬆,我和許陽光都結束了,我還在意那麼多幹嘛?
於是我揚起頭對上許亞誠的眼睛,“是的,我是沈戀,沈陽的沈,戀愛的戀……”,我勾起唇角對許亞誠露出一個笑,“再見!”
話一說完,我便飛速的轉身離開。
這次好了,最好一張牌也被我輸的幹幹淨淨……
我吸了吸鼻子,又或者最後一張牌就在許陽光站在酒吧門口的那一刹那,便已經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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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我從曆城回到了北市。
不知道洛楊是不是怕我傷心,便將落木酒業所有的文職工作都丟給了我,我反正也無處可去,便將自己埋沒在工作中苦幹了一周。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我的意思是回家喘口氣,然後接著幹活,可是杜若突然打來電話叫我周六過去聚聚。
我伸著手指盤算了一下,似乎是杜若領結婚證的日子到了!
這麼一想,我便趕忙收拾好辦公桌,出了門,別的事情都可以耽誤,唯獨杜若的事不能。
我去商場為杜若選了條還算滿意的白金項鏈,又回家換了套適合參加聚會的衣服,這才開著車子出了門。
說起我的車子,我隱隱的有些慚愧,因為這是我家老爸害怕我出行不方便,特意相送……
哎——,我歎了口氣,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讓爸媽過上幸福的生活?
我將車子停在了北辰假日酒店的門口,開門下車的時候,恰好旁邊的車子上也在上下人。
我無意的往過一掃,目光卻又跟著停住,原來那車子上下來的人是藍小靈。
藍小靈似乎也發現了我,她扭頭看了我一眼,邁步走了過來,“好久不見你了!”
我揚了下唇,“我也是!”
“你也來參加杜若的聚會嗎?”藍小靈扭頭又問了我一句。
我點了下頭,“一起進去吧!”
藍小靈默許,跟在了我的身邊,“我聽說你和洛楊合夥開了家公司?”
“我隻是幫忙……”我並不想和她多說。
“聽說慕斌也在?”藍小靈繼續發問。
我側過臉,“沒錯,現在我們三個人一起幹!洛楊出錢、慕斌出地、我出關係,你也知道我這個沒什麼別的本事,就是關係比較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