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翠翠的電話,母親問我:“囡囡,你這是有事情了?”
“沒有,不過是一個好朋友,約著我下午去吃飯呢!”我衝她笑了笑,盡量說得輕描淡寫一些。
母親還想問些什麼,可是張了張口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其實我心裏明白,在她心裏,我的職業就是一根刺,深深的紮在她內心裏,她知道我現在其實過得並不好,但是她又沒有能力帶我逃出升天,所以到最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或許就是最好的。
吃完了飯,我同母親告了別,又囑咐弟弟好好讀書,其實現在於我,或許已經是最好的安排了,我心心念念掛著的親人,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顧,眼下我需要做的,就是將來有一天,自己有那麼能力能夠好好照顧他們。
“漣生,我能不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在蘇峰家門口,老賈笑著問我。
我走了過去:“當然。你什麼時候跟我這麼客氣了。”
“漣生,以後要是有事,你第一時間通知我,畢竟我現在也是老狐狸一隻,白道黑道我也都能說得上幾句話,不至於你自己去受苦。”老賈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握著我的手,眼神很清澈的望著我。
我有些動容,自嘲似的說:“不知道怎麼的,我總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覺得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做些什麼事情來,可是到頭來,總需要男人們來拯救我,尤其是你,老賈,我虧欠你最多。”
老賈笑了笑:“不管怎樣,我都願意做你的後盾。”
我點點頭,上了蘇峰的車子,由他將我送回夜總會,一路上蘇峰都在問我:“那老賈可是又要說什麼包養你的話?或者說隻是沒有名分別得什麼都有的碎話?你可千萬別信,生意場上的人,說的話是萬萬不能相信的!”
一路上喋喋不休,開始我並沒有說些什麼,那時候也是他找了關係才將我放了出來,不然我此時此刻,說不定還在跟那些粗俗的女人們鬥智鬥勇了。
後來實在說的不大像話:“你看看那老賈,自己有著老婆,還出來亂搞,一把年紀了,估計都要趕上當你爹了!再說……”
“再說什麼再說!你別自以為救了我,我就要對你感恩戴德了!你看看你這都說些什麼話,好歹是人家老賈找了關係,不過是吃你一頓飯菜,你看看你把人家說成什麼樣子了!人家老賈結了婚又如何,好歹跟我說了個清楚明白,除了名分什麼都願意給我,你呢,你那晚……”我自覺一下子說漏了嘴,才停下來,轉過頭去不再理會蘇峰,蘇峰也覺得錯了,最後放了一點兒音樂,一路上不至於安靜得尷尬。
到了夜總會的門口,我打開出門跳出去,拉著站在門口的翠翠就要走,蘇峰卻幾步走到我們麵前,擋住了我們的路:“你們要去哪裏?”
“去哪裏跟你有什麼幹係,好狗不擋路。”這話一出口,我才心裏詫異起來,我這般的小孩子脾氣,到底是為了什麼,難不成真對這個有些幼稚的蘇峰起了別的心思,一時間有些懊惱,話也不想再說。
見我不再理睬他,蘇峰轉到翠翠麵前:“好姐姐,你們可是要去哪裏去耍?帶著我好不好,我保證不會給你們添亂,隻是乖乖的待在旁邊。況且,帶著我,我還可以給你買單是不是,多劃算的事啊,翠翠姐姐你帶著我好不好?”
翠翠笑著等他說完,才張口說:“我們今兒要去的地方,又不是什麼要花大錢的地兒,隻怕你蘇少爺吃不慣那裏的東西……”
“吃得慣吃得慣,姐姐你就帶我去好不好?”我從未見過蘇峰這副樣子,就跟一個最會撒嬌的小女孩兒一樣,我惡心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拉著翠翠要走。
翠翠拗不過他,隻點點頭:“走走走,不過說好了,你要是吃不慣,可不能在大街上這麼著,這樣我可受不了,以後再也不會帶你出來了!”
蘇峰見翠翠終於答應帶他,隻差沒有高興的跳起來:“這是最好的了,就等著姐姐說這句話呢!走走走,我們這就走!”蘇峰一麵說著,一麵拉著我們往他的車子裏去。
車子左拐右拐,到了一個小胡同裏,小胡同的盡頭,有一家燒烤店,翠翠將我們領了進去,很熟稔的在門口落了座,那老板招呼了幾聲沒見人影,蘇峰來了一句:“什麼破地方,我去找人把這店給砸了!”
“坐下!我們帶你出來,可不是帶你來打打殺殺來了!你再這樣,就自己走,別跟著我們了!”翠翠翻了一個白眼,繼續喊著老板。
好一會兒,那老板才露出來:“喲,翠翠姑娘,今兒倒是有空過來了,還帶著兩個朋友呢!”一邊說著,那老板一邊拿出一壺老式的酒壺來,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酒。
翠翠與那老板交代了幾句,那老板很快上了一些菜來,一邊上著一邊跟翠翠說:“翠翠姑娘,您別怪我多嘴,漂亮的姑娘是不是交的朋友都是漂亮的,您這兩個朋友,可都跟您一樣漂亮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