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倒也並不尷尬，因為蘇沫萱一直在找話題跟江遊聊天，江遊回應得也挺熱情的，簡敏和蘇榮升偶爾插幾句話，倒也顯得其樂融融，隻是四月和簡池從頭沉默。
簡池向來話就不多，大家也習慣了，四月因為也才回到蘇家不久，有些話題插不上嘴也是正常。
所以，並沒有人發現四月的臉色難看到透出一股鐵青，而簡池的眼神，若有似無，卻是一直縈繞在四月身上的。
舉杯慶祝這萬家團圓，燈火通明時節，四月參與的心，卻一分分冷卻。
四月問蘇沫萱那個問題問得自然，並不突兀，她是在江遊和蘇沫萱講到車的時候，自然轉頭，望向蘇沫萱問的，她問她，“你會開車？”
蘇沫萱聽她突然問她問題，還有點兒驚詫，但回應得自然，“對呀，我駕照都拿了好幾年了。怎麼，你想學嗎？”
四月搖頭，暖色的燈光下，她的臉色卻透出一種冷絕的慘白，她於是繼續問她，“你以前，是不是開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那輛車，你現在還在開嗎？”
“黑色越野？我換了好一陣了呢！”蘇沫萱回答完才想起來，似乎有點兒不太對，“你怎麼知道，我以前是開的黑色越野車呀？你是在剛才那本相冊上看到的嗎？”
四月點頭，臉色更加難看，“那輛車很好看呢，你為什麼要換掉它呢？”
蘇沫萱聽四月這麼說，還以為是她也很喜歡那輛車呢，於是，興奮了，“你喜歡那輛車呀，女孩子很少有喜歡越野車的呢，我當時求著爸爸給我買那輛車，可是求了好久好久的呢。我本來以為，我會開很久呢，可開到後來，我又嫌棄它太大了，我覺得女孩子還是要換小一點兒的好，所以，就換掉了！”
四月聽她說著話，眼神卻將餐桌上坐著的人，都掃了一遍，蘇榮升、簡敏和江遊都沒有什麼反應，隻有簡池，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眼神一偏，恰好與四月對視上。
那眼神冷淡而默然，四月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在輕輕的顫抖。
四月再一次陷入沉默，晚飯之後，按照青恒市元宵節的習俗，正月十五是要點天燈的。
天燈自然是提前都準備好的，蘇沫萱顯然很喜歡這些，吃了飯就拉了江遊和四月往院子裏奔去。
她實現準備了兩個天燈，自己拿了一個，遞了一個給四月，還準備了許多支蠟燭。
在天燈上寫下願望之後，蘇沫萱和四月點燃了天燈，放飛之後，天燈乘風而上，搖搖晃晃升上無盡蒼穹。
“天燈上的願望，真的都會實現嗎？”四月問身側的蘇沫萱。
蘇沫萱點頭，“會呀，當然會了！”
四月說：“那就好！”
她放了天燈之後，站到了簡池的身側，她對他說：“簡律師，她剛才對我說，天燈上寫的願望，都能實現的！”
簡池眸色暗下來，卻沒有回答。
天燈上的願望，蘇沫萱的是：希望跟江遊永遠在一起，而四月寫的卻是：做錯了事，都有懲罰，沒有任何人應該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