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顧寧夏,你呢?”
我們在不遠處的長凳上坐下聊天,現在是午休時間,整個院子裏就我們兩個人。
他說:“我叫夏桑,是這裏的老師。”
老師麼?我歪頭看著他,“可為什麼我是第一次見你?”
“我隻能趁學校沒課的時候過來。”他說完,朝我狡黠一笑:“但是,我昨天在課堂上卻是沒見到你。”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解釋道:“不是,我沒有逃課,我隻是,被院長關了禁閉。”
我低下頭,盯著他腳上穿的白球鞋,半晌後低低道:“不,夏桑哥哥,你不知道,我是個壞小孩,壞的透透的,已經沒救了。”
夏桑皺眉道:“不要這麼說自己。”
我在他的注視下,將前因後果都告訴了他,甚至包括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我坦白的令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以為夏桑會露出驚異的眼神,向那些小朋友那樣,但他卻是沒有。他沉默的摸了摸我的頭,說:“那不全是你的錯。”
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悲傷:“隻要你的內心依舊善良,就會被這個世界上每個人溫柔相待。”
他又說:“因為佛祖愛每一個善良的人。”
我怔怔的看著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溫柔的人啊,溫柔的我都不敢去相信。
然後我笑了起來。我說你可真有意思,居然會想著去維護一個殺人犯。
他皺著眉,說:“你不許這樣說自己。”
那模樣,像是在教訓自己不聽話的小孩。
我又笑了起來,大聲道:“莫名其妙,我跟你又不熟,你生的什麼氣?”
他看著我,好半天後,說道:“不哭了,我相信你,寧夏。”
我這才發現自己在哭。
臉上濕漉漉的感覺很不舒服,我扭過頭去,抬起袖子用力抹幹。
真沒出息,爸爸走了我沒哭,媽媽不要我把我賣了我沒哭,被他們欺負我也沒哭,怎麼這個時候因為這個陌生人的一句話,我反倒哭了起來?
而且,你又是誰?我做了什麼非要你去相信?
夏桑親自將我送到了院長那裏,他讓坐在裏屋,他跟院長在外麵談了很久。過來的時候,他告訴我,下午他學校還有課,不能再繼續陪我,如果明天有時間的話,他會再過來看我。然後又要我把檢討寫完。
“五百字就可以了哦,這可是我跟院長討價還價好久的呢!”他想個撿到糖果的孩子,
我對他的好感因為檢討二字而打了折扣,他似是看出來了,朝我眯眼笑的開心:“不想寫啊?那明天可就沒有禮物了哦!”
“……”我看著他孩子氣的模樣,笑了笑:“哦,那我不要了。”
“這樣啊!”他失望的看著我,眼睛裏的笑意卻是出賣了他:“那好吧,那我走了。”
我在他身後咕咕的笑,他回過頭來,朝我揮揮手:“寧夏,明天見。”
“明天見!”我同樣朝他揮手,目送著他離開我的視線。
院長走了過來,我收起臉上的笑,靜靜的看著他。
春天的午後,整個屋子都是暖洋洋的。
夏桑走後,院長告訴我,夏桑今年23歲,在a大念書,父母很小的時候離異,留他一個人生活。他為這個孤兒院付出很多,經常拿錢出來資助孤兒院,有空就過來教這裏的小朋友上課遊戲。
我心想,他原來這麼好麼?小時候爸爸媽媽就離婚不要他了,原來也是跟我一樣可憐的麼?
“寧夏,晚上把檢討寫了,明天咱們跟夏老師一起去看春萍姐姐,好麼?”院長打斷我的思緒,將手放在我的肩上。
我低頭不說話,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院長等了半天等不到我的回答,歎了歎氣,沒有再說什麼。
我又獨自回到了那間小屋子裏。
“寧夏,晚上把檢討寫了,明天咱們跟夏老師一起去看春萍姐姐,好麼?”院長打斷我的思緒,將手放在我的肩上。
我低頭不說話,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院長等了半天等不到我的回答,歎了歎氣,沒有再說什麼。
我又獨自回到了那間小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