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本來聽她突然說這個就覺得有些好奇,如今又是這麼一副模樣,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他起身繞到身後,推著李春萍繼續像之前那樣漫無目的在小區裏走著。
李春萍因為夏桑突然的沉默,低下頭去自嘲的笑了笑。她之前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還抱著,夏桑不是聶小西所說的那樣的人,他雖然善良重情義,但是該有的立場和原則還是有的,不會包庇任何人所犯下的錯誤,但現在見夏桑聽都不願意聽,她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夏桑不過是她的一場夢,夢裏起起伏伏,終歸是到了要醒來的時候。
就在她決定真的就此放棄,按照聶小西說的,後天的時候自動在夏桑眼前消失,但一直沉默的夏桑,這個時候卻突然開了口。
“春萍,你說的是小西嗎?”夏桑清冷的嗓音在身後響起,語氣篤定,“是小西,她對你說了什麼嗎,在我不在的時候,她都對你做了什麼?”
李春萍驚疑不定的回頭,對上了夏桑悲傷的一雙眼睛。隨即她又一點點的回轉過頭來,在夏桑走過來掰著她肩膀將她的頭抬起來的時候,她終於是,再也忍不住,撲在夏桑懷裏嚎啕大哭。
她哭她的種種經曆,小時候的傷痛,求而不得,死而不能,以及此刻心中的怨,心中的悔,以及自己的無能和恐懼。
哭聲吸引住了過往的路人,夏桑一言不發的將她抱進懷裏,不讓她的臉露在人前。如此小心翼翼的保護著,李春萍心中越發悲痛。
“夏桑哥哥,我,我不是有意的,寧夏走了,我很難過,我難過的想死,恨不得失蹤的那個人是我……所以其實,當時車禍的時候,我心裏是開心的,我覺得自己解脫了,可是後來發現自己又沒死,不但沒死還斷了腿……我,我就覺得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要這樣害身邊的人……”
李春萍在夏桑的懷裏哭的快要斷過氣來,夏桑沒有打斷她,隻是沉默的將她緊緊抱住。
“小西姐她要我走,其實她好好的跟我說,我也不是非要賴在你身邊的……我沒有其他意思,我很喜歡你的夏桑哥哥,所以當時你不要我要寧夏的時候,我心裏嫉妒的要死,可是現在,我變成了這個樣子,所以小西姐不說什麼,我也不會賴著你的,可是,可是她那麼對我,她打我,罵我,還恐嚇我,說要,說要殺光你身邊的所有女人……我,我好害怕,我怕我即使離開你後,她還是不會放過我……我不是怕死,我就是想見見寧夏,在死之前,能看到她好好的,哪怕她不原諒我,我隻想知道她活的好好的,我就,我就……”
她已經語無倫次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身體一抽一抽的,痛苦的痙攣著。夏桑用力的撫摸著她的後背,替她順了順氣,待她漸漸緩下來後,終於是開口道:“春萍,我還是那句話,不管別人怎麼說,你什麼都不用管,也不用想,你隻管好好的待在我身邊。”
“當然,以後不管任何人對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下不為例。”夏桑鬆開李春萍,抬起她的腦袋,在她淚眼裏,一字一句堅定無比的說道,“李春萍,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合法監護人,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隨時離開我的視線,不然,我會讓你受到法律的製裁。”
李春萍淚眼模糊的看著夏桑,在他炙熱堅定的眼神裏,重重的一點頭。
夏桑花了好長時間才哄的李春萍睡著,這孩子她了解,因為小時候的所經曆的那些事,她張牙舞爪,盛氣淩人,像隻刺蝟般,用這樣的方式保護著自己。她很少哭,幾乎不哭,這次,若不是真的傷到極致,她不至於哭的那麼傷心。
他不是質疑她的話,他隻是難以想象,聶小西居然真的明目張膽到這種地步,以前小打小鬧的攆走試圖接近他的那些女生,他假裝不知道,任由她去就算了,反正他也對那些女生沒興趣。
可是,她居然對李春萍也采取這樣的方式,甚至行為上惡劣到這種地步,出言威脅還動手打人,就算這個人不是李春萍,是其他陌生的女孩子,他也無法容忍這樣的事出現。
“小西,明天晚上有空嗎?出來一起吃個飯吧!”
夏桑電話打過去的時候,聶小西正遭受著一件無比麻煩的事——將她丟棄不管多年的父親,突然說要接她回家。並且是強行的,要現在就跟他們回去。
這些人突然出現,聶小西毫無任何心裏準備,心裏想答應,又怕他們有什麼陰謀,正這麼猶豫不決的時候,接到夏桑的電話,當即像是遇到救星般,衝電話那頭的夏桑說道:“夏桑,你來我家吧,我正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