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米的距離,她仿佛感覺走了很久都走不出醫院大門。
好不容易走出大門,天空中強烈的太陽光線又令她頭部發暈,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一時並沒有得到緩解,可身後的議論聲依舊難聽,她放下手,視線模糊的看向前麵,朝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去。
在昨天中午之前,她還幸福的沉浸在他說過的感動的話語之中不能自拔——
他說他很愛很愛她;
他說他會給她想要的一個家;
他說他會娶她為妻;
他說等他把公司的事務處理好,他就計劃婚禮的事情,他要給她一個令她此生難以忘懷的最唯美的、最浪漫的婚禮。
他的話還不停地回蕩在她的耳邊,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很性感,他的輪廓深邃更是迷人;
她不由得回想著這一幕幕甜蜜的畫麵,也是有了這些甜蜜,她對愛情的期盼才會肆無忌憚的無限製的滋生著。
可是,一刹那間,人們的說話聲驚擾了她,讓她瞬間醒悟過來。
她的眼前,並沒有什麼甜蜜的畫麵,那些畫麵不過是她刻意回想出來的;
她眼前的畫麵隻是一張張陌生的麵孔,以及車道上川流不息的各款車輛。
一陣寒風迎麵吹來,人們不自禁地緊了緊衣領。
她的一頭長發被風吹得些微淩亂,她任由寒風撲麵,任由溫熱的眼淚水在風裏加速冷化,感受著臉部的一道道冰涼,她本不覺得冷的,可她的嘴唇卻不由自主地顫抖。
她狼狽的模樣穿梭在人群中,將她顯得格格不入,她無視著人們朝她投來的異樣的眼光,不顧形象的飆淚。
一夜之間,她失去了他的愛。
一夜之間,她失去了她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兩個寶寶。
希望是甜蜜的;
但是現實卻殘酷的令她悲不自勝。
她按著心口的位置,這裏越來越疼,她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從她的喉部發出的那一聲聲痛苦的喘息聲漸漸地致使她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咚”地一聲倒到了有些溫熱的水泥地上。
“樂樂!樂樂……”
淩之城臉部帶著墨鏡,他一直緊跟在她的身後不遠處,看著她突然倒下,他奔了上去,可他還是慢了一步,他沒能扶住她。
“樂樂!樂樂!”
淩之城忙蹲下把她橫抱起身,低眸看著她滿臉的眼淚水,他心疼的在她的唇上親了一記,抱著她朝著前麵的一家醫院跑去……
不多時,尤樂樂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聞著空氣中的醫藥味兒,她清楚這裏是醫院。
“樂樂,你醒了,來喝點溫開水吧。”
淩之城端著一杯水坐到她的病床邊。
尤樂樂看向他,“是你送我來醫院的?”
“嗯。其實,我一直在醫院門外等著你,隻是你忽略了我的存在,當時看著你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就不忍心打擾你。樂樂,翼天岩這個人確實殘忍,有些事情還真不是我狠得下心來的。”
“……”
尤樂樂慢慢地坐起身,心裏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醫生特別囑咐,你要好好的休養幾天,以便傷口愈合。”
淩之城極為冷靜地說著,將水杯遞給她,放在腿上的手不禁握拳。
“謝謝。”
尤樂樂接過水杯,水杯適宜的溫度溫暖著她的手心。
喝下一口溫開水,有些幹的喉嚨被水滋潤到,很舒服。
“樂樂,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是成全雷娜和翼天岩,還是想辦法讓翼天岩恢複記憶?”
淩之城注視著她,很隨意地問道。
尤樂樂喝掉杯子裏的水,順手將杯子放在床頭櫃上,“我不會成全雷娜和翼天岩的,我會努力想辦法幫助翼天岩恢複記憶。”
“倘若,翼天岩不會恢複記憶呢?”
淩之城追問,眼神有些肯定。
尤樂樂看了眼淩之城,轉頭看向窗外,說道:“到時候再看吧。隻要,他能對孩子好好地,他還能不能記起我都無所謂了。”
“他那麼對你,你還是很愛他?”
問這個問題,淩之城站起身,陰柔的臉上沉下來,手放進褲子兜裏,拳頭握得更緊。
“他不是故意的,我很愛他。”尤樂樂說出心裏的話,收回視線抬眸看著他,“淩之城,婉兒是不是在你手裏?”
“婉兒在德國陪著她的爺爺奶奶,她沒事。樂樂,你安心養傷,我先回去了。”
說著,淩之城欲轉身。
“你是要回r市?”尤樂樂看著他,“我們能再談談嗎?”
“談什麼?”
淩之城明知故問,表情有點冷。
“翼天岩的父母是無辜的,你可以放過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