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無疑是刺痛的,眼前這個男人不就是葉程然嘛。琉璃氣的手一滑竟沒有拿住杯子。還是藺家良眼疾手快,一手接住了杯子,不過那酒液卻是灑了他一手。他轉身遞給旁邊的侍者,眸子挑向琉璃,“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藺家良也看到了葉程然。他雙眉微蹙,攥著琉璃的手腕,把琉璃往會場的邊緣處帶了帶。
琉璃試圖掙脫藺家良,“你放開我,我要去找他。”
“你找他做什麼,他這個男人靠不住的。”藺家良眉峰蹙起,薄唇微抿。
琉璃歪著腦袋,斜視著藺家良,“我要去找葉程然,我要他跟我說清楚!”
藺家良卻還是死不放手,“你別想去找他,你這樣是自找苦吃。”琉璃捧起藺家良的胳膊,就是一咬,加上上次的鞭痕,藺家良一下子就沒忍住,隻得鬆手。
半路上文曉秀卻出現了,一臉奸計得逞的模樣,“怎麼,看見了吧,程然其實是有未婚妻的,之前我的確是想讓你知難而退,我怕為難你,你這個姑娘雖然很善良,很能堅持,也很愛程然,但是,程然已經有婚約在身了。當初程然還小的時候就為了強強聯合和米諾家簽訂了婚約。不過,悔婚的代價就是,戴夢瑞斯將會失去米諾家的投資。所以,這就是我阻攔你的原因所在。我不許任何人損害戴夢瑞斯。”
琉璃被文曉秀這個足夠強大的理由噎得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忍住淚光,“好的。”
一轉身她的眼淚卻潸然而落,藺家良看到那一瞬間琉璃的表情變化,心裏也偷偷痛了一下子。他三步兩步走到琉璃跟前,遞給琉璃一張潔白的手帕,“哭吧。”
琉璃捧著手帕嗚咽著,“你是不是幸災樂禍!”
藺家良拍了拍琉璃的肩膀,“沒有,我之前看葉程然就是個渣男。”
琉璃覺得別扭,“我不許你說他不好。”
藺家良苦笑,看著琉璃那瘦小的肩頭,把自己的身上的西裝披在她的肩膀上,“如果他好的話,他就不會要家欣打掉肚子裏的孩子。如果他好,就不會知道家欣流產了都不過來看一眼。”藺家良眼裏也閃起了淚光,“我不要求他多,一眼就夠了。這一眼告訴家欣讓她死心就夠了。”
琉璃抬頭,聲音顫抖,“你說的,都是真的?”
“不然為什麼家欣會情緒波動到要自殺?你以為僅僅是因為我沒有給她那一千萬嗎?”
藺家良抱住琉璃,“我不希望你也這樣傻傻的,我不希望你也受傷了……”
葉程然終究還是騙了她。
琉璃在藺家良的懷裏失聲痛哭,藺家良僅僅隻能抱著她,也不管自己懷裏眼淚鼻涕一大把了。藺家良突然覺得自己怎麼像那個車後邊掛著的備胎?
琉璃突然掙脫懷抱,跑到侍者那邊拿走了托盤裏的所有酒,一股腦得全灌進了嘴巴裏,辣的她眼淚流的更快了。她蹲在地上,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藺家良蹲在她的麵前,伸出自己的手,“走吧,跟我回家。”
琉璃噘著嘴巴,伸出一隻手。她腦海裏突然閃過各種各樣藺家良對她伸出手的畫麵,她腦袋一陣暈眩,根本不知道這些畫麵是不是真的發生過。
藺家良廢了好大的力氣把琉璃拉了起來,“我呢,平時的確是愛開玩笑,有時挺過分的,是個混蛋,但是我真的對你沒有惡意。”
一滴滾熱的眼淚從琉璃的眼眶裏滑落,雖然藺家良有時對她很輕浮但是他剛才的懷抱真的很溫暖。
琉璃慢慢的從會場裏走了出來,也沒有叫車子,也並沒有坐藺家良的豪車。就是那麼一點一點的往家的方向靠攏。藺家良一路跟著,緘默不語。她身後卻傳來淡淡的煙草味道,藺家良像是好久不抽煙了一樣,第一口竟然還嗆到了。琉璃聽見他輕微的咳嗽。
入夜漸涼,走到了四點多琉璃才回到家,轉過身一看,藺家良竟然還在。
琉璃站在家門口的台階上麵,把外套搭在藺家良的身上。她手指劃過他的脖頸,帶著一種涼意。
琉璃打開門,“進來喝杯茶再走吧。”
曉蕾聞訊也趕了出來,她也是等了一宿。
藺家良卻道:“不了,明天公司還有事情,我這就打車回家了。”
琉璃從錢包裏掏出一百塊錢,苦中作樂道:“今晚這麼長時間,就當本大爺賞你的。”
藺家良對著半個月亮彈了彈那張鮮紅的一百塊,戲謔道:“好的,琉璃大少爺,下次記得再翻本姑娘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