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家良聽到“收拾”二字之時,變得更加憤怒了,好像那兩個字猶如助燃劑一般!
“你要是敢動她一下,別以為我不會報複你!對了,你別以為趁著我出門就把寶珍送到別人家領養我就不知道這件事是你的授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次寶珍的車禍是不是也是你來指使的!”藺家良氣急之下用手指著藺澤平,藺澤平氣的渾身發顫。琉璃扯了扯家良的胳膊,搖著頭,叫他不要再因為她激怒藺澤平了。
“混賬東西!吃裏扒外!竟敢這麼拿手指著我?我可是你父親!為了一個不知哪裏撿來的野孩子竟然要跟我反目?”
“你還知道你是我父親?是父親你就隨意丟棄你孩子的孩子!你不配做我的父親!”
琉璃握住藺家良雙臂,擋著他,免得他再做出過激的事情,“家良你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藺家良!你現在就帶著你所謂的孩子從醫院裏給我滾出去!從這一刻你不再是我的兒子!我就當我這二十多年養了一隻白眼狼!”
藺家良覺得這一幕有些荒唐,失措得毫無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好,好!”
琉璃聽得出來,藺澤平始終都沒有把她當做一個平等的人,她是藺澤平口中沒有家的野孩子。旦她不忍心兩個父子就如此決裂,於是冒著兩人空氣中的硝煙戰火點燃自己的危險,勸解道:“藺叔叔,別生氣了,你們兩個之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的。說清楚就好了,家良一定不是故意離開家欣的。”
藺澤平冷哼了一聲,“我不是你的叔叔!”
與此同時,藺家良掏出錢包裏的身份證,把它揣在身上,然後扔掉錢包。脫下腕上的手表,扔掉手裏的手機。把他們逐一扔到藺澤平麵前。周圍的眾人都看得呆了。隨即藺家良跑到病房裏叫醒寶珍,三下五除二把寶珍身上的點滴管全都拔掉。直接把寶珍打橫抱著就走出了病房之外。
藺澤平道:“還我的東西,你還沒還幹淨呢!”他低頭看了看藺家良的鞋子。
沒錯,這雙皮鞋到的確很貴。
不過,更貴的可能是他的尊嚴。
藺家良脫下鞋子,一手拉住琉璃另一手抱著寶珍,雖然光著腳,看起來有點滑稽,但是忽略這一點,他看起來倒是有些瀟灑,頭也不回得離開了醫院。
琉璃被藺家良拉著走了好遠好遠,他一直麵無表情,她也不敢跟他說話,隻是任由他拉著她毫無目的得走著,藺家良雙目似乎在凝視著一個她無法看見的遠方,言辭悲憫,語調沙啞,“傅琉璃,我沒有家了。”
他為了她,沒有家了。
寶珍舉起手遮住藺家良想要流淚的眼睛,“爸爸,寶珍還在,有寶珍在爸爸就有家。”
天氣已經很熱,但是藺家良還是覺得刺骨的寒冷。
那是被父親所拋棄的心冷。
比他經曆過的任何一個冬天都要冷。
琉璃的牙齒咬著上唇,眼睛也晶瑩了,“時至今日,我依然十分感激你曾經在我那麼難過的日子裏,曾經幫助過我,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我敢保證,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找到屬於你的那個人,屬於你的那個家。”
藺家良凝視著琉璃的眼眸,他的眸子裏藏著太多的風霜和話語,可是他並不能告訴她。
“帶我回家吧。”
琉璃破涕而笑,“我怎麼有一種不小心從地上撿到個人的感覺?”
藺家良也道:“不知道你家缺不缺男保姆?”
“我家缺,什麼都缺!”
藺家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我活了二十多年,沒想到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情,就是把你撿回家了。”
琉璃撇了撇嘴,委屈道:“我才不是被你撿回來的。”
她伸出手揮了半天才打到車子回家。
在樓底下碰到了正提著行李箱等人的孟曉蕾。孟曉蕾看見落魄的藺家良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我被趕出家門了。從此之後啊,我從富二代變成了貧一代。”
孟曉蕾不禁掩嘴忍俊,“像你這麼勤奮的前富二代可是少見啊!”
琉璃道:“曉蕾你這是要搬走?”
“嗯哪。”曉蕾有點支支吾吾,“我,這兩天先回家去住了,馬上就要開機了,到時候咱們跟組的時候再回合吧。家良要是住這兒你就讓他住吧,反正咱們也不是要走了嗎?正好他能看房子。”
琉璃走進樓道口跟曉蕾揮手,“好吧,我先上樓了。拜拜!”
孟曉蕾也笑著揮手作別。
上樓上了一會兒,藺家良從走廊的窗口裏看見孟曉蕾被一個年紀相仿的人接走了。這人看著眼熟,不過他記不起名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