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家良沒辦法抓葉程然,因為葉程然和沈林林是合法夫妻,如果警察找到葉程然,葉程然也會擺出一副丈夫照顧妻子的模樣來對付警察。這個借口,邏輯上並不存在缺陷。
在晦暗無光的醫院裏,杜雨薇找到了在病房裏憔悴的藺家良。
“你在找葉程然吧?”
藺家良轉過頭來,形銷骨立,床上的傅琉璃依然沒有蘇醒過來,睡美人可以因為一個親吻而醒過來,但是他最愛的人,卻不會。
“我知道幾處葉程然名下的房產,我把地址告訴你,你可以去好好找找。”
藺家良接過杜雨薇手上寫著地址的紙片,心中燃起了微弱的希望。
“其實我早就不應該對葉程然抱有那樣的希望,爛泥真的是永遠扶不上牆的,我也覺得之前欺負琉璃十分愧疚。現在我和闌珊也重歸於好了,對於葉程然這個人,我倆也是真的看透了。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一定盡我能力幫助你。”
藺家良聲音喑啞,“謝謝你。”
“沒事的。”杜雨薇看藺家良神傷的樣子雖然想安慰,但是想起自己跟他並非很熟,便道:“那我就先不打攪了。”
杜雨薇走了之後,藺家良把地址交給別人幫忙去查找。他依舊待在病房裏。
一如多年前,他坐在臥室裏,看著床上高燒不退的她。如果那時候他把她忘記的一切重頭說給她聽,現在她也不會躺在這裏。那個時候他在她臥室裏魂不守舍的照顧了十天,誰都知道他的心意。如果那時候,他能夠把這層窗戶紙戳破,那是不是就不必等到現在他才擁有她?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多少的懺悔都沒辦法彌補琉璃現在所承受的傷害。
他以為自己經曆了那麼多的悲歡離合可以強大到百毒不侵了。
卻原來,那些悲歡離合都隻僅僅是戳到痛點而已,令他致命的死穴,依然是傅琉璃。
這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都可以和隨便一個人做,例如,洗衣,做飯,跑步。但是也有很多很多事情你和隨便一個普通人將就不了。比如,牽手,擁抱。偏偏就是那些將就不了的事情讓人覺得沒法隨隨便便,也是那些讓你不願意將就的人讓你夢繞魂牽。
他安慰自己,就算琉璃再也沒辦法醒過來,他也可以在病床前守護她一輩子。但是他沒辦法不痛心,他接受不了自己最愛的女人像一個活死人一樣,無論他怎樣,都沒有了回應,就好像一壇闃寂的死水一般。漫長的歲月之河中,他最害怕的就是自己有天不愛她了,他害怕自己堅持不住,害怕琉璃一個人。他就是在這種擔驚受怕中愛了她那麼長的時間。
五六年可以,但是一輩子,他真的能做到嗎?
哪怕他下定決心,還是有點後怕。
而此時,在葉程然的一處房產內,沈林林正在被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大夫圍繞著。
大夫跟葉程然說道:“她已經進入了催眠狀態。”
沈林林有點迷糊,伸了一個懶腰,“程然,我們怎麼會在這兒?”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大夫悄悄退下,屋子裏隻剩葉程然和沈林林兩個人。
葉程然依舊上演著一個體貼丈夫的戲碼。
“這是我們的家啊,你不記得了?”
沈林林點了點頭,她還以為自己是在倫敦的新家不適應了呢。
突然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驚擾了臥室裏的平靜。一個男人打開了臥室的門,“葉先生,之前來問房子的人來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這就下去見他們。”
沈林林抓住葉程然的手,“怎麼了,他們來看房子?你是要賣掉這座房子嗎?”
葉程然安排沈林林躺下,把溫暖的被子給她蓋好。
“我名下的房子有很多,這一間地段不太好,我不想住了。”
“你別騙我,你賣房子,肯定是有原因的對不對,你是不是錢很緊?”
葉程然道:“沒事的,我有幾棟房子,買了可以解決問題的,不需要你幫我的忙。”
沈林林道:“賣房子做什麼?這些都可以成為投資的,你上過大學,應該比我明白房子有多值錢,所以呀,房子還是別買了,好好把那些來看房子的人打發走。你說說看你還缺多少錢,我看看能不能補上?”
因為葉程然和杜雨薇最後還是鬧掰了,杜雨薇懷恨,於是還是把葉程然違約的事情告上了法庭,葉程然也在已經成了過街老鼠,也並不在想演戲,隻能接受判決,賠償高額的違約金,加上戴夢瑞斯的虧損和遣散費,差不多接近三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