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母?那人一聲稱呼,真真讓淘寶吃驚不少,她瞪大眼,看看許夢華,又看看那像是伴身癱瘓的家夥,突然覺得自己像在聽天荒夜譚。而且奇怪得很,在場似乎隻有她這般驚訝,她身邊的顧子俊好像早就知道了,這會兒並沒多大反應。
“他是誰?”忍不住,她悄悄湊到他耳邊小聲問。
“劉啟仁前妻的兒子,天生殘疾,終年靠輪椅活動。”顧子俊沉聲說,看樣子若有所思,“不過我得到的情報顯示,他在五年前就被你姑奶奶暗殺……沒想到原來還活著,想必我們在倫敦遇上的那些家夥,都是他一夥的了。”
淘寶一邊聽著,一邊飛速轉動著她的思緒。她想起了,之前確實聽人提起過,許夢華的丈夫有過一個前妻,就是因為生了個殘疾兒子而被遺棄。至於倫敦那些人,她也沒忘,她記得他們還說過另有靠山,莫非就是眼前這人——她姑奶奶倫理上的繼子?
正當他們耳語之時,她姑奶奶與那突然闖入的人的對話還在繼續。不過,許夢華像沒什麼興趣與來人說話,態度十分冷淡:“對你一個半死不活的家夥,我沒什麼想說的。”
“是嗎?但我想對你說的話就多了,雖然我已經半死不活,但當年事情我還記得清清楚楚,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輪椅上的家夥不怒反笑,大概正為她此時的處境感到快慰,不待她應話就徑自接道,“我那瞎眼的父親為了娶你,以我天生腿殘為借口遺棄了我母親,害我母親流落街頭饑寒交迫而死,從那時起我就發誓與你不共戴天。五年前,你又讓人把我關在地牢裏,想要炸死我,結果我的手下把我救了出來,保住了性命,卻成了現在這個鬼樣。鑒於你加在我身上的所有,我決定今天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許夢華對他的長篇大論不置一詞,隻回以一聲冷哼。顧子俊瞥了這女人一眼,冷聲說:“隻怕你的目的要落空了,這女人現在是我們的俘虜,她與我們的恩怨尚未算清,還輪不到你來處置。”
他不知道對麵那些家夥是什麼時候潛伏進來的,但肯定不僅僅隻是為了找許夢華報仇那麼簡單,否則也不會挑這個時候出現了,而且對方素來與他是敵非友,難保一會兒不是又一場惡戰。
不出他所料,輪椅上的家夥立即給出了明確的答複:“顧總,這回還真得謝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不然我還沒把握將這老狐狸逮住,如果我們不是敵人的話,我想我現在很願意和你握握手,但很可惜,我還得為了那些死去的弟兄報仇,所以今天,這裏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就憑你帶的這一丁點人?”顧子俊麵無表情地掃視了一遍他周圍的人,顯然對麵的人數比他這邊的少。
“不,對付像你這樣的強敵,肯定不能這麼光明正大。”
“你是什麼意思?”顧子俊微微皺眉,摟住淘寶的手下意識緊了緊。淘寶有所感覺,看了看他,有些不安。
“那老女人剛不是提到定時炸彈了嗎?”說話的人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病態的笑,“不要緊張,她是騙你們的,而我,是真的裝了。”
“你說什麼?”淘寶一驚,失聲叫了出來。
對方瞅了她一眼,果真不厭其煩地重複說:“我是說,我在這破廠子裏裝了定時炸彈,就在我進來的時候,一裝上就開始倒數了,我想現在大概隻剩幾分鍾。”
“那你現在還真安心得很,就不怕把自己也炸死?”聽了顧子俊反問,淘寶暗自讚許,這一問問得好,如果真有炸彈,那他們不夠時間出去,對方也是一樣的。
然而接下來,她卻得到了更為驚人的答複,那人對這反問隻是聳聳肩,慢悠悠地說:“你還真說對了,我前麵說今天‘這裏的人一個都逃不掉’,自然也包括我。”
這個人瘋了!這是淘寶聽後的第一反應,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難以相信有人會把炸死自己說得這麼愉快。
輪椅上的人看見了她的詫異,語氣平緩地解釋:“像我這個樣子,死了也不可惜,況且還能拉上我的仇人們去死,劃算得很。”
“哎嘿,我說你倆能不能走慢點,就是有炸彈,也不急於這一兩秒吧。”正當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之時,一個嘻嘻哈哈的聲音忽然自外麵傳來,打破了眼下的僵局。淘寶微微一愣,她知道這是誰,連忙朝聲源處看去,隻見李鈴蘭和兩個人闖了進去,其中一個竟是王子俊,而在最後麵跟著的才是大喊大叫的納西。
“你們來這裏幹什麼?”淘寶有些傻眼,其中兩個她以為已經早就離開工廠了,而王子俊,他是怎麼來的,又來幹什麼,簡直讓她一頭霧水。
“寶貝兒,我們是來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