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俊知道這份鑒定的樣本是來自誰的,因而看到結果為匹配時少有地露出了一驚訝之色,他沉默了一會兒,動作緩慢地將報告收好,沉聲對那醫生說:“東西我會替你送達,這事情你就算忙完了。”話畢大步走出了醫院。
這份報告鑒定的dna,一部分來自淘寶,另一部分來自一個男人,他雖然沒見過那人,但他看過對方的資料,沒有淘寶的要求和允許,他不會明裏幹預淘寶自己的調查,但得暗中確認她沒有遇上什麼危險人物。一開始他和淘寶的想法相近,並沒能確認這男人的身份,因為後者和許百的關係若即若離,這些私人的事情,真的隻有當時人說得清。
隻是事實奇妙,真沒想到,淘寶的生父當真不是淘雄,那個狼心狗肺的家夥,現在應該流落到哪裏當乞丐了吧。
“少爺,現在去哪?”他坐上車時,他的司機驚訝於他的迅速,有點不知所措。
本來顧子俊還想去找主治醫生談談的,可半路得了這份報告,他的想法立即改變了,或許去找另一個人談,會比那醫生更有用。
“去歌劇院。”他一邊麵無表情地吩咐,一邊理著自己的思路。
十五分鍾後,他坐在了歌劇院的一間私人休息室裏,這休息室是段雨晨的。由於他的身份特殊,劇院的經理破例中斷了樂隊的彩排,臨時給他和段雨晨安排了這次會麵。
“顧先生你好,這次會麵有點匆忙,若有招待不周之處請見諒。”段雨晨對他的出現感到十分驚奇。
顧子俊認真打量了一下坐在對麵的人,態度疏離卻又不失禮貌:“段先生客氣了,要怪也該怪我唐突,打斷了你們的彩排我深感抱歉,但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盡快跟您談談。”
“請問是什麼急事?”
“我想您應該記得許百女士吧。”
段雨晨愣了愣,正色應了聲“嗯”,想了想又說:“她是我的一位至交,按理,曾經還是你的丈母……”
“不,”顧子俊沉聲說,“現在也是。”
段雨晨迷惑了:“但我看新聞上說你已經離……”說著說著,想到直戳別人私事不太妥當,他就打斷住:“抱歉,我失言了。”
“沒關係,確實我現在已經離婚了。”顧子俊一邊斟酌一邊回答,畢竟對麵在倫理上是他的丈人,他不好拿對一般陌生人冷冰冰的態度待對方,“但我和小寶正準備複婚。”
“小寶?”段雨晨驚住了,“她現在和你在一塊?”
“嗯,我聽說您也在找她。”
段雨晨麵露喜色,似乎急於表達,卻又礙於兩人間是首次見麵的陌生人不好說,考慮了一下,就先采取一個折中點的說法:“是的,我找她是想要了解一件事情,可一直沒能得到她的消息。”
“您找到她,大概是想證實一下她是不是您和許百女士的女兒吧。”顧子俊坐了這麼久,總算等到進入話題的切入口了。
不出意外,段雨晨被唐突到了,驚訝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他便把醫生給的那份報告拿出來,遞給對方看,慢慢加以解釋:“這是小寶偷偷拿您和她的樣品做的dna鑒定,我今天拿到的,還沒來得及給她看。”
段雨晨拿起報告翻起來,驚訝之色愈發地深,“抱,抱歉,你說這份鑒定是小寶做的,可是我至今還沒有見過她……”
“不,我想您見過她不止一次了,隻是她沒有告訴您而已。”
“可是……”段雨晨愣了愣,突然想起之前與淘寶見麵的情景,沒忍住叫道,“難道是她嗎?許小姐就是小寶?”
“是,她沒告訴您身份隻是不方便而已。”
“原來是這樣……”段雨晨臉上的迷惑忽而轉為激動,“難怪她會和小百長得那麼像,果然是兩母女……可是她為什麼會不方便呢?”
“這個問題我暫時也不便於回答。”顧子俊自然不會首次見丈人就把自己以前幹過的“好事”都交代了,況且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想有必要的話還是等他和淘寶領了證再慢慢向對方解釋。
“好……”段雨晨又翻了翻那份報告,“那麼說來小寶當真是我女兒了,我還以為事情不會那麼巧……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早知道當初我就不一意孤行遠走他鄉了,我實在對不住小百也對不住小寶……”
“段先生,很抱歉打斷一下,我來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您。”顧子俊皺了皺眉。
“嗯,你請說。”
顧子俊便把淘寶生病的事情告訴了他,末了又沉聲說:“醫生說這病很可能屬於家族遺傳,可是小寶的母親已經死了,她又沒有別的近親,沒法做進一步研究。今天我來找您,是想您是小寶的生父,說不定能幫上忙,或許能找到辦法,不需要供體也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