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俊這一字一句既是提醒也是警告,結束講話,他就拉起一臉懵懵的淘寶朝別的場景走去,一路上不再去看被他們拋在身後的顧非非。淘寶則沒忍住回頭望了眼,正巧看見顧非非咬牙切齒的模樣,微微皺眉,轉回頭去,湊近身邊的人說:“我覺得你剛那句話更像是在給我拉仇恨……”
“是嗎?”顧子俊挑了挑眉,現在他的神色已經緩和下來,語氣也變得溫柔,“反正有我在,她不敢對你怎樣。”
“呃呃……”淘寶無語,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老是躺槍了。
兩人跟著攝影師又去別處拍了照片,午飯之後保姆帶著敏敏來了,一家三口又拍了幾個場景,外加一個晚景,一天的安排也就結束,剩下的後麵幾天再繼續。
次日,淘寶洗漱完剛準備下樓,保姆就拿著一封信上來找她,兩人在樓梯上碰麵,差點就撞個正著。
保姆連忙賠禮道歉,繼而把信遞給她:“小姐,剛郵遞員來過,有封信是給你的。”
淘寶接過信一看,封麵上沒有寄信人和寄信地址,迷惑地蹙了蹙眉,一邊下摟一邊拆開,心裏猜測著是誰寫來道喜的,因為她和顧子俊的婚事已經公開,這些天不少認識的人,無論熟悉與不熟悉都紛紛送來各種東西祝賀。
拆掉信封,裏麵是一張紅紙,看開頭稱呼是“小妹”,她便以為是納西那貨寄來的,但往下一看——“聽聞你近日與顧子俊的喜事,我覺得我應該先向你道一句喜”。光是這第一行句子就讓她驚住了,她敢肯定納西絕對寫不出這麼文雅的東西,而且那上麵的口吻讓她不由得想起一個人。為了驗證她的猜想,她連忙跳過正文去看落款,如她所料,這是她姑奶奶許夢華寫的!
那女人回來了!她渾身一顫,手一抖,差點把信落到地上。半刻鍾過去,送報員自行車駛過的聲音近了又遠,把她從驚慌中拉回神,她忙捉緊那張紅紙,全神貫注地讀起來,接上前麵的內容是:“不過喜事歸喜事,自家事歸自家事,我想你沒忘記我們的帳還沒算完,當然我也沒忘,所以我想,或許我們可以見個麵坐下來好好地談談,你也不必害怕我會拿你怎樣,我這次找你,隻是想與你聊點事——我記得我們好像還沒試過推心置腹地聊一聊,好歹是一家人,我覺得我們是該適當地放下各自的架子了——你若信得過我就來xx區xx街道x號房見我,下個月20號之前隨時來都可以,但若信不過我,那我隻好親自來找你了,還有,你若是把我的地址告訴你丈夫,那我就當作你選擇第二項了。”
看完信,淘寶的第一反應是有詐,這個女人就是想誆她過去,但她又想不到對方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一直以來她最擔心就是她姑奶奶會回來,現在這封信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讓她心裏亂成了一團,以至於早飯時一眼就被顧子俊看穿她正心神不寧。
“你今天看起來怪怪的,沒睡好?”他皺了皺眉問。
淘寶看了看正在專心吃早餐的敏敏,悄悄湊近他,把那封信傳給他說:“你看吧……”
顧子俊看了信,臉色微微一沉,低聲說:“別擔心,我立即讓人去查,這女人現在已經失勢,也就隻能靠這種手段來耍花樣。”
“嗯……”淘寶點點頭,心裏但願如他說的那樣。
他們的行程並沒有因此耽誤,該拍照還是拍照,周圍也沒有發生什麼怪事,被派去調查的手下也沒有什麼發現,那給淘寶的地址隻是一間荒廢許久的空屋子,壓根兒不見許夢華蹤影。也許顧子俊是對的,許夢華的信不過是顆煙霧彈,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殺傷力,但顧子俊還是增加了保鏢人手以防萬一。
淘寶始終不信她姑奶奶是輕易罷休的人,自收到信的那一刻起她就未曾放鬆過,為此她甚至主動多次聯係過納西。
“放鬆點小妹,你這是婚前焦慮,你應該多找顧總談談,而不是來打擾我的美容時間。”對方已經對她不耐煩到了極點,隻差把她拉黑了。
“你怎麼這麼輕鬆?她回來了,最該焦急的不是你嗎?要是她這次翻身了,我們會完蛋,你就更別說了!”淘寶實在佩服不起他的鎮定。
“呐……這個你就省省心吧,她翻不了身,我敢拿我現在的麵膜保證,絕對翻不了。”
“可是……”
“行了行了,我沒空聽你嘮叨,掛了。”對麵當真掛了。
聽著電話裏的“嘟嘟”聲,淘寶一陣無語,但到底忍住了再打一次的衝動,將手機擱下,倒在床上,使勁揉了揉太陽穴。忽然她感到身邊的墊子凹下了點,不用睜眼去看就知道是顧子俊坐到旁邊來了,自從確定複婚後他就厚著臉皮和她睡了同一間房,當然還是同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