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秋蘿,你們也下去休息吧,今天沒什麼事兒,不用伺候我了。”歐陽珠兒邊說著,已經開始給自己寬衣解帶。
秋蘿聽命福身退下,月華看了歐陽珠兒一眼,這也才低頭出門。
今天月華從醫館回王府的時候,在路上看到幾個帶刀女子,她們用那種警告的目光看著她,意圖很明顯的就是在提醒她,時間到了,讓她趕緊動手。
她現在比之前更加猶豫了,是保弟弟,還是保小姐?
明天,將會是個很難抉擇的一天,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傷害別人或者被傷害。
清晨第一道曙光中夾雜著細密的白雪,時光靜逸的讓人的心情都跟著舒緩了許多。
今日是月華當值,她早早的就起床掃雪,然後去廚房為珠兒姑娘準備她每日都要喝上一碗的甜粥。
伺候姑娘的這段時間她才發現,原來姑娘喜歡吃甜食。她站在爐火前腦中有些亂,小瓷瓶就在自己手中被捏來搓去,她真想將這藥自己喝下去,可是天知道,就算是她將這藥全都喝掉了,對於一切來說也不過就是於事無補。
終於,她不能再猶豫了,天已經完全亮了,再猶豫下去,她能夠收到的就隻有弟弟的屍首了。
她打開瓷瓶,將暗紅色的液體一滴不剩的倒進了粥中,隨即又將瓷瓶給收進了懷裏,顫抖著雙手將粥給攪勻。
對不起了,姑娘。
她端著粥來到歐陽珠兒的房門外,歐陽珠兒就是這點很好,總是在固定的時間就能夠醒來:“姑娘,你醒啦。”
她進門後將房門給關上,可即使這樣冷風也灌進來不少:“恩,好冷啊,真個嚴冬啊。”
“是啊,今年的雪比往年多呢。”月華若無其事的邊說著邊來到桌邊將粥給歐陽珠兒盛好。
歐陽珠兒點頭:“下雪好啊,不都說瑞雪兆豐年嗎?”她將臉洗完來到桌邊:“好香啊。”
月華抿唇沒有作聲,心裏卻在打鼓。
“昨天看過後你娘如何了?”歐陽珠兒將粥碗端起,用勺子攪拌著待粥變涼。
“好了許多,我娘說再這樣下去,她過幾天就可以起來做工了。”月華說著,心不在焉。
歐陽珠兒點頭:“這就好,以後我會讓我表哥……啊,對了,我忘記跟你說了,其實珠大夫是我的親表哥哦。”她揚唇一笑,將勺子從碗中盛出,裏麵是滿滿一勺的濃粥。
月華心一緊,珠大夫竟是姑娘的親表哥?這兄妹倆一個救了她娘的命,一個幫了她這麼大的忙,她到底在做什麼啊。
“以後,我就可以更光明正大的請我表哥幫你娘了。”歐陽珠兒說完,就將勺子遞到了嘴邊準備喝粥。
就在這時,月華猛的抬手將她的勺子打掉:“姑娘別喝。”
啪嗒一聲,勺中的粥撒了歐陽珠兒一身,而勺子也應聲落到了桌上:“怎麼了?”歐陽珠兒被月華下了一跳。
“這……粥熱。”月華有些語無倫次了。
“你不是說要趁熱喝好嗎?”歐陽珠兒擰眉。
月華咬唇,是啊,她是說過,她心中一陣愧疚,噗通一聲跪下:“姑娘,你殺了我吧。”
歐陽珠兒一陣疑惑:“月華你怎麼了?”她上前想將月華扶起,奈何月華卻向後掙了掙。
“姑娘求你別扶我,讓我跪著吧,我對不起你,我是混蛋,我連畜生都不如。”月華說著就低頭哭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呢,你瘋了啊,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歐陽珠兒沒有想太多,隻以為她是不是偷偷拿了她什麼東西。“什麼事兒也不至於讓你自己這麼罵你自己,起來,地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