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爺罵道,“呸,那就是白眼狼,養不熟,別說看了,連家都搬了,生怕老陳家沾上他們。少岩那孩子好心救了他們,他們不知恩圖報,把一片好心當成驢肝肺。這兩家人純粹是壞良心了。”
摘菜的老太太將菜葉狠狠的扔在地上,“這世道好人就難當呀,救了好人還行,救了這種狼心狗肺的,能氣死你。老陳家兩口子為啥得病,不光是是因為兒子死了,也是因為這兩家人太缺德,嘔出病的。一想到自己的兒子為了救這種人而死,換誰不生氣。”
“陳少岩死的時候有沒有女朋友?”
摘菜的大媽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又詢問了幾句話,陳柏石兩口子搬走前的情況,周大爺和摘菜的大媽很清楚,但是陳柏石夫妻搬走之後,他們也漸漸斷了聯係。
隨後,按照周大爺提供的線索,韓彬找到了陳柏石哥哥家。
韓彬等人敲開房門口,開門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男子,頭發已經有些花白了。
“你們找誰呀?”
“請問是陳柏峰先生嗎?”
“是我,你們是誰?”
韓彬做了一下自我介紹,開門見山道,“我們今天過來是想了解一下陳柏石先生的情況。”
陳柏峰歎了一口氣,“有啥好了解的,他都已經死了。”
“他愛人蔡菁呢?”
“她也沒消息了,我也一直想找她,好歹是我們老陳家的媳婦,死了,我也得替她收屍呀。”
“您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
“前兩年吧,我弟弟死了以後,我去見過她一次,後來我也鬧病了,住了大半年的院,等我養好了病,再去看她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人了。”
“我問過她租房的房東,說她不聲不響就走了,打那之後就沒了她的消息。警察同誌,您來的正好,幫我找找她,真要是死了,我也就不牽掛了。”陳柏峰又歎了一口氣,讓人生起一種悲涼的感覺。
“當初,陳少岩是為了救人而死,陳柏石夫妻困難的時候,有沒有向那兩戶被救的人求助。”韓彬問道。
“怎麼沒找過,我和我女兒都找過,姓李的那家早就跑的沒影了,這麼多年就沒聽說過回來。還有一戶姓薑的就更不是東西了,連名字都改了。有一次我女兒上門說理,被救孩子的母親還打了我女兒,你說氣人不氣人。”陳柏峰越說越氣,罵道,
“我們老陳家就那一個獨苗了,為了救他們家的孩子死了,他們兩家謝謝都不說,合著是我們老陳家欠他們的,憑白受了人家這麼大的恩惠,一點報答的心思都沒有,喪良心。”
陳柏峰又罵了幾句,韓彬覺得也問不出啥東西了。
臨走時,韓彬又詢問了蔡菁租房子的地址,留下了一張名片就走了。
在王韶能的帶領下,韓彬等人來到了高城市郊區王家莊,陳柏石夫妻賣了房子之後就租住在這,就是一個簡單的平房,兩間北房,一間西房。
這裏已經有了新租戶,韓彬找到了房東,詢問陳柏峰夫妻的事,不過,房東對陳家老兩口了解不多,2018年十一月份,她過來收房租的時候,才發現屋子裏沒了人,其他的並不了解。
韓彬找了一大圈,終究沒有找到蔡菁的下落。
返回派出所的時候,眾人情緒都有些低落,一是為陳柏峰父母感到惋惜。再一個對李家和薑家的做法感到不恥。
回到派出所後,韓彬讓人調出了蔡菁的信息。
姓名,蔡菁。
性別,女。
出生日期,1963年7月3日。
籍貫,冀州、石門,槐北村。
現居住地,高城市化肥廠小區。
會議室裏隻剩下了韓彬、包星、李琴三人。
韓彬將資料遞給了兩人,“你們有什麼看法?”
包星感慨道,“這陳家老兩口真夠慘的。”
李琴瞅了一眼資料,“嚴格的說,蔡菁的年齡不算太大,也不過才五十七歲而已。”
包星搖了搖頭,“其實,我一直有些納悶,這老陳家兩口子怎麼連個手機號都沒有?”
“這我倒是可以理解,08年的時候手機還不普及,很多人都沒有買手機。之後陳少岩死了,沒了想要聯係的人,陳家老兩口買手機還有什麼意思?”李琴說道。
韓彬歎道,“其實不光是手機號,老陳家兩口子很多信息都比較落後,就拿派出所登記的信息來說,零八年之後基本上就沒有,這也給咱們的調查帶來了一定的難度。”
說白了,陳少岩一死,陳家老兩口已經失去了希望。
一個沒有希望的人,又如何能積極的麵對這個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