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陽走了之後,我心情越發亂了,就像是一個人站在十字路口,然後有許多人從各個不同的方向在拉我一樣,它們都想把我拉到它們自己所在的方向去,我猶豫著不知該怎麼做。
牛學菁真的是個好姑娘,我不想放棄她,可用這樣的方式,我又覺得很卑鄙。
想來想去,還是下定了決心。拿起手機,打算打個電話給範陽,讓他不要去弄什麼藥了。
如果以後能洗白冤屈那當然好,但如果無法洗白呢?那注定要逃一世,豈不是把人家姑娘給耽誤了?
還沒撥完號,牛叔就打電話來了,接通後,牛叔說道:“小胡,老馬來了,中午的時候要不要一塊兒吃個飯?”
我應聲道:“好。”然後默默地掛掉了電話,從認識牛叔起,就沒聽到牛叔用這種帶著商量式的口吻和我說話。以前跟我說話,雖說帶著尊重,可多少還帶有一點上位者的口吻;後來跟我說話時親切感覺居多;到了現在分明是已經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了。一時間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掛完電話沒多久,牛學菁又打過來了,電話裏說她突然要去外地出一趟差,可能要去個10來天,讓我堅持每天跑圈,否則一旦回來發現我偷懶就有我好看,我心裏明白,這肯定是牛叔支開她的。當下也無可奈何。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快中午了,手機的電也充得差不多了,拿起手機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
走在路上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馬叔這次過來幹什麼?如果是業務上的事情的話,一般馬叔是不會親自過來的,那這回他來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因為蛋子要結婚的事?
那李燕是不是也過來了?後來又一想,那馬興都已經看到了李燕私藏槍支,應該不會再想李燕了,誰會和一個玩槍的女人呆在一起呢?
雖說如此,但一想到李燕我心情還是有些緊張起來:這娘們實在是夠狠的,遇上這娘們我還真沒有什麼希望自保。貌似那U盤對李燕也是很重要的一個東西,U盤裏到底有什麼?不行一定要趕快破譯那U盤裏的密碼。
這U盤放在身上已經不保險了,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把U盤用塑料袋裝好,又找了一個木盒子放了進去,再撬起地上一塊青磚,把盒子埋了進去,然後再蓋上青磚壓平。然後一直整理到看不出有掩埋的痕跡才關上門去吃飯。
酒店離工地並不遠,我很快就到了約定的包廂,進去之後,裏麵已經坐了好幾個人正在聊天,我掃了一眼,果然牛叔、馬叔和蛋子都在,打了個招呼,我就坐下了。
這次喝酒,桌上的人都對我客氣了許多,好像我在一夜之間漲了身價似的。估計是牛叔跟他們說什麼了,這一頓酒喝得我神清氣爽,連心底的鬱悶都減輕了許多。
喝完酒了,我走出酒店就要回工地的時候,聽到後麵有人叫我,回頭一看,居然是蛋子。
蛋子走到我身邊,有些別扭地說道:“炎哥,有時間沒?”
我心裏暗笑,也真是難為這蛋子了,之前他跟我打招呼的時候一般都是用‘喂’,現在居然叫我‘炎哥’了。不過,我倒沒想過要給他什麼顏色看,隻是停下來說道:“什麼事?”
“我們到另一邊去談談吧。”他指了指酒店旁邊的小樹林子,臉上的神色有些黯淡,眼神中有些別樣的光彩。
難道他是想對我做什麼?想到這我有些警惕起來,說道:“有什麼事不能在這兒說?”
“隻是跟你打聽點事而已。”他看著我誠懇地說道:“不會耽誤你太長的時間的。”
見到他態度這麼誠懇,我一時想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來,於是默默地跟著他來到了酒店旁邊的小樹林子,其它幾個喝酒的人見我們向小樹林子走去,便問我們是有什麼事,我們隻說是聊聊天,讓他們先走,他們見狀後也不再多問,自顧自地走了。
等到了小樹林子,蛋子直接問道:“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李燕?”
這個問題讓我有些猶豫,一時不知該怎麼說,如果我直接說認識的話,那他刨根問底地一路問下來,我的身份也很可能會暴露出來,但我的本性又不願意騙人,所以我沉默了起來。
他見我沉默著,就又問道:“你放心吧,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多了解一下李燕,我……”說到這,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我分明能看見他眼睛裏在閃著光,像是有什麼東西就要墜落下來一樣。真是沒想到蛋子居然對李燕這麼用心。隻是他哪裏會知道李燕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