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還能說什麼呢?即便我說那項鏈根本就不是我送給她的,那在此刻的氛圍下,有人會信嗎?絕對不會。
可偏偏李燕的表演還沒結束,隻聽得她撕心裂肺地幹嚎了一聲:“你說女人怎麼就這麼傻呢?”說完就痛哭失聲。就好像是喘不上氣來,又或者是肺裏的氧氣不夠似的,哭一聲,又猛然頓住,好半響又哭一聲,聽上去,好像隨時都會斷氣的感覺……
這樣的表現簡直就是直接MAX還要加上致命一擊了。
奧斯卡影帝隻怕連給她提鞋都不配,影帝們隻是演得好,而李燕不但演得好,還同時擔任導演,製片,台詞,化妝,燈光……全套……
在場的警察無不落淚,多麼可憐的女人,隻是因為自己看走了眼,就步入了歧路,將來麵對法律的時候,還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連雷雪研的眼角都閃動著淚花,她緊緊地抱著李燕,安慰的聲音居然都有些顫抖:“沒事的,沒事的,會過去的。堅強一點,我們女人不是弱者,堅強一點。”
在李燕表演到了頂峰的那一刻,我都產生了一種錯覺‘我不會是有人格分裂吧?有另一個叫蔣欽的邪惡男子潛伏在我的腦海之中……’
MD,不對,險些被套進去了,就是李燕自己在瞎表演!
但這話我卻不敢說,我現在隻能保持沉默,因為我看到周圍的警察人人看我眼中都要噴出火來,我生怕他們會突然情緒失控把我打死……
我像一隻被人遺棄的小狗一樣縮在一邊,瑟瑟發抖……
好半響,眾人的情緒總算是整理好了。一個警察走到我身邊猛地推了我一把,惡聲惡氣地吼道:“走。”
這深更半夜的,你要我去哪裏?此時我卻不敢問,隻好灰溜溜地任警察推著走,一行人又走回到黃源的死亡地點,黃源的屍體已經被一個大袋子給裝起來了。看來是要帶回去。
警察們重新生好篝火,雷雪研開始分配人手,誰守上半夜,誰守下半夜,安排得井井有條。她一點也不擔心當著我們的麵安排,會讓我們尋求到什麼可趁之機,事實上這裏的警察足足有10多個人,也的確不可能有什麼逃跑的機會。
當天晚上,李燕一夜都偎依在雷雪研身邊,不時還抽噎一聲,簡直是我見猶憐,人人看她的眼神裏都充滿同情;而我則在眾人的白眼中如坐針氈地熬過了這個夜晚……
當陽光被時間拽出地平線的時候,我們早就已經行走在回去的路途上了。按照雷雪研的說法,就是想早點回到安河省去結束這個案件。為了抓捕我歸案,這10多個警察已經有幾個月沒有回家了。早就疲憊不堪了。
我心想你們疲憊不堪了?我才真的是疲憊不堪了呢。每天提心吊膽,就怕突然從哪個角落裏蹦出來一個警察要抓我,看見大蓋帽就到處躲,都快給弄成神經衰弱了。
隻是再腹誹現在也得老老實實地回去,因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我帶著手銬,由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團團圍住,走在隊伍最中間,早上飯都沒吃,人人看我都是一臉的警惕和鄙夷……
而李燕的待遇就好得多了,和雷雪研一起走在隊伍的末尾。警察們居然還給她分了營養早餐,我是背著雙手銬上的,李燕雖然也被銬著,但她是從正麵銬著的,顯然方便了許多。
其實我很想告訴警察們,李燕要回來的那條項鏈絕對有問題,很有可能是她逃脫的工具,但仔細一想,又有誰會相信我的話呢?算了,不說了,等會你們就知道是冤枉我了。一定要你們這些警察吃過虧才會考慮相信我。
我帶著這種類似於報複的心理,閉上了嘴,什麼都沒說,不時還回頭看看李燕,既有些怪她冤枉我而產生的恨意,也有些想看她怎麼脫身的好奇。
“看什麼看?”一個警察臉上帶著鄙夷,強撐著精神,嗬斥道:“難道你還想報複人家?”
行,那我不看了行嗎?我轉回頭去,繼續趕路。
我和李燕當初逃亡的時候是打算翻越山嶺,先向東然後轉向東北方向,從東嶺省的齊昌市出發,直接越過南福省到東海省去的,走了都快一個月了,估計現在已經進入了東海省的地界了,警察們當然不需要重新走一個月回齊昌市去,他們的路線必然是先從山嶺裏走出來,然後找到最近的鄉鎮,最後直接坐車回安河省去結案。
雖然我知道李燕留下那條項鏈的目的必然是想要逃跑,可已經走了一天了,卻始終不見李燕有什麼異常的舉動。難道她真的打算老老實實地回去?
不,這不可能,雖說警察一時被她蒙蔽,但槍上的指紋,彈道裏的子彈,一路留下的各種痕跡,甚至於她的言辭,都很難經得起仔細推敲的。真要是回了安河省,讓幾個法醫及痕跡學專家一鑒定,她要如何才能完美解釋她這番臨時編的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