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逃亡(18)(1 / 2)

月光下,我看得很清楚,她的右手小臂被咬傷,傷得很重,幾乎都不能動了,左手大臂也受了傷,不過還能小範圍地活動動一下,傷口處鮮血淋漓,我腦子裏突然想了起來,糟糕,她現在要去哪裏打狂犬疫苗?

遲疑了一下,還是對雷雪研說道:“你這傷……咱們要快點下山去找醫生打狂犬疫苗才行。”

李燕冷冷地聲音傳來:“這裏離最近的城鎮也有三天的路程,怎麼著都來不及的。”

雷雪研站起身來,走到小溪邊開始清洗,包紮自己的傷口,沒有說話。

我走到她的身邊安慰她道:“不要擔心,並不是所有的動物都攜帶有狂犬病毒的,事實上大多數動物都沒有攜帶這種病毒。你會沒事的。”這話雖然是帶著安慰性質的,但也是事實。

她抬起頭來,望著我說道:“嗯,我知道,還有,謝謝你。”

我心想:我徘徊在各種選擇之中,已經都來晚了,還被你道謝,心裏多少有些內疚,說道:“其實我也沒做什麼,我……”

她點點頭,說道:“你不用說,其實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你最終還是做出了正確的決定,這個決定意味著你將正麵應對所有的困難,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你很正直,也很善良,甚至可以說是勇敢。我現在又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殺過人了。”

我氣苦道:“原來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沒殺人。”

這時李燕尖叫起來:“你當然殺人了,你還想狡辯……”話還沒說完,雷雪研從河裏拾起一塊鵝卵石猛地向李燕甩去,正打在李燕的太陽穴上,李燕兩眼一翻白,暈了過去。

雷雪研甩了甩手上的水漬,淡淡地說道:“我當然不相信了。”

我說道:“那你在合州的時候,為什麼要放我走呢?你有足夠的時間與能力抓到我。”

雷雪研包紮好了傷口,開始重新生火,說道:“一開始看到你的資料時,為了想讓你開口,我才故意帶你到我父母那裏去,但我沒想到我父母反應極其過激,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你不可能殺人,我父母一向看人很準,當時我就相信了,這是我放走你的最重要原因。後來我正好調到了慶州工作,在查閱了你的案卷之後,發現你是最有嫌疑的,所以我才決心一定要將功贖罪,把你帶回去接受法律的製裁。”

她說的父母指的應該就是我在國科大時期的老師吳清泉和師母萬蓮珍,但我有些奇怪的是,我記得師母說過雷雪研是有父母的啊,於是我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父母?”我一邊問一邊開始采些有消毒作用的草藥,有沒有效誰也不知道,但現在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雷雪研這時已經把火升起來了,頭也不抬地說道:“我從小父母就死得早,是他們帶大我的,在我心中他們就是我另一對父母。”

哦,原來如此,我問道:“那你現在相信我沒有殺人了?”說著話我手裏也沒閑著,把采來的草藥搗爛,然後像剛才喂給李燕喝藥一樣如法炮製。

“嗯,”她點了點頭,說道:“你能考取國科大的物理係,說明你至少有很清晰的邏輯判斷能力,在剛才你如果真的殺了人,那你應該丟下我不管,背著李燕逃走才對。可你沒有。”

我不禁大汗,心說,這跟我學不學物理一點關係都沒有好嗎?倒是家庭因素更重要一些,不過我也不想再扯這些了,於是說道:“既然你相信我沒殺人,那能不能……”

“不行,”雷雪研皺著眉頭,喝了一口湯藥,然後斬釘截鐵地道:“那不可能,你一定要跟我回去,但我會把我的經曆告知法院。”

我心說你告知法院有個毛用啊?法官又不是你老公,當下無精打采地說道:“行了,說來說去還不是死定了?說了半天全是廢話。”說完我就自己走到一邊去,一副‘我不想再和你聊下去’的神態。

她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身邊說道:“難道你不相信法律的公正?”

我心裏回想起李文華,魏建國的嘴臉,哪裏願意相信什麼法律的公正,當下冷冷地回道:“我更相信錢的公正,隻要有錢,黑的都能說成是白的,打官司,無非是看誰的錢更多而已。”

她冷冷地道:“如果你要這麼說的話,那就沒什麼好聊下去的了。”

我扭過臉去,說道:“的確沒什麼好聊的,上半夜都已經過了,現在該你守夜了。”說著話我坐靠在一棵樹腳下就開始睡覺。

雷雪研沒有再說話……

清晨來臨的時候,我們起來,各自搞了一下個人衛生,雷雪研自追我們開始,就沒戴警帽,經過昨晚狼群襲擊,警服已經全都破了,有如一塊破布一樣,已經沒法穿了,她不得不把警服丟棄了,露出裏麵的襯衣來。現在她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個什麼警察,倒像是個都市白領一樣。

待到清洗完畢之後,雷雪研問李燕道:“現在向哪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