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雲木初往後退的動作，慕以寒挑起眉，問：“你怕我。”
“並、並沒有。”雲木初這句反駁說的遲疑，根本沒有說服力。
慕以寒朝雲木初邁出一步，雲木初反射性的向往後退，可剛邁開步子，想起慕以寒剛剛說的話，立刻就停住了，隻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現在有工作麼？”慕以寒又問了這一句。
雲木初愣了幾秒後，回答說：“本來有，剛辭了。”
慕以寒接著問：“為什麼辭掉。”
“你好像話變多了，好囉嗦。”雲木初先是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然後再回答慕以寒的話：“不爽就辭了啊。”
耳尖的慕以寒自然聽到了雲木初那句小聲的抱怨，不過也沒有說出來，隻是問：“接下來呢，你有什麼打算。”
怎麼最近身邊每個人都在問她有什麼打算……雲木初歎了口氣，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她看起來就這麼不靠譜麼，好歹也是一個小小的部門總監耶……
看著雲木初久久沒有回話，慕以寒也很有耐心的，沉默的等著。
雲木初回過神後，才想起現在的慕以寒不應該問她這種話的，多麼容易讓她誤會啊，明明已經有秦芮在他身邊了。
雲木初的眼神黯了下來，隨後露出一個疏遠的笑容，回答說：“多謝關心，我自有打算，不勞您費心。”
又是這樣，跟那天一模一樣，慕以寒輕輕皺眉，深綠色的眼眸就這麼緊緊地盯著雲木初，不說一句話。
看什麼看啊，幹嘛不說話，害她好尷尬啊……雲木初隻好低頭盯著地麵，努力想借口，好趕緊結束這段尷尬的對話。
“我以為，我們還能成為朋友。”
慕以寒的這一句，讓雲木初怔了怔，隨後她抬起頭，因為慕以寒走過來了幾步，所以現在的距離，正好能看清他的表情，還有那雙眼睛。
那雙深綠色，宛如森林的眼眸裏，此刻竟有著淺淺的失落。
雲木初眨了眨眼，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是她看了許久，還是看出了那雙眼裏的淡淡失落。
眼前這個高大的身影，漸漸和記憶中那個小小的身影重合，回憶不停地湧了出來，有些原本以為已經忘記了的，隻因為他那麼一眼，就輕而易舉的把那些喚醒了。
眼看思緒快要失控，雲木初搖了搖頭，讓自己稍微清醒一些，好帶上那張麵具，有著偽裝，和防禦的麵具。
她淺淺一笑，客套的說：“怎麼敢呢，慕先生可是大人物，我怎麼敢和你做朋友。”
她還在裝……慕以寒已經看穿了雲木初那張麵具，不過他也不急著揭穿：“也是，做朋友的話，就不得不還債了。”
還債？雲木初頓時不解的看著慕以寒。
“你忘了？你父親住在我家醫院的那幾年，還有，你那時候的生活費……”慕以寒用他那好聽的聲音，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讓雲木初感覺到那麼一絲絲刺骨的涼意……
原來是這樣……
雲木初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會覺得有些失望。
再看看站在眼前的慕以寒，白皙的皮膚看著像女生一樣，不過他從小皮膚就很好，柔軟的劉海覆在他的額頭上，五官輪廓與四年前並沒有什麼很大的變化，他穿著看上去很暖和的白色毛衣，還穿著一件棕色的呢子長外套，看上去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可眼神和話語，聽起來都那麼冷，那麼陌生。
陌生……沒錯，慕以寒變得陌生了，不過這樣，不就是自己想要的麼？雲木初想著，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帶著自嘲，不仔細看，很難發現的弧度。
雲木初勉強自己打起精神，回答說：“不，就算是朋友，欠了債，當然是要還的，我會一點點慢慢還的，麻煩你有空的時候，把那些年累積的賬單……”雲木初還沒說完，就被慕以寒打斷了：“你還不清的。”
雲木初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慕以寒看著雲木初那副呆滯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可愛，不過他不能露出笑容，不能對她溫柔，隻好隱藏起所有的心動，繼續用那種漫不經心的，淡淡的語氣說：“所以，還是做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