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真的不甘心,不願意就這樣鬆開手,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孩子。
之後的很多事情,不過是在磨滅掉她對他的愛罷了,她越是想要捍衛這段婚姻,便越是知道了自己的無能為力。
現在,她願意放開手了,願意成全他和柳微瀾了,卻又是為什麼,他始終不願意讓她走?
容淺闔了闔眼,把那眼眶內的熱給強行逼了回去。
她告訴自己,不能哭,過去的她已經哭過太多次了,從今往後,她不想再為這個男人落淚,也不想再繼續過著那麼卑微的日子。
“楚奚,如果你真的愛小米粒,那麼,就放我和兒子走吧!”
楚奚的身子稍稍晃了一下,他許久都沒有說話,隻是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目光瞅著她。
“你是說,你當初會早產,都是因為柳微瀾?她私地下曾經找過你?”
她望著他,那眸子已然表明了一切。
這是他怎麼都想不到的事情。
男人抿著薄唇,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好半晌以後,他轉過了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當房門合上的瞬間,她的雙腿也禁不住一軟,而後,便跌坐在了地上。
她抬起手,抹了一把臉。
這樣,也好。
把該說的話都說開了,往後,她就能跟他斷得幹幹脆脆。最好,是在街上碰見了,也都不會各自打招呼,而是陌生得擦肩而過。
這本該是他們原來的,他和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強行湊在一起,隻會釀造出一個又一個的悲劇。
何不如,從不曾相遇過,也從不曾相守過。
她坐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爬起來,掀開被子躺進去。
這一夜,注定是無眠之夜。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了,她仍然隻是側躺在那裏,沒有闔眼。
她看著落地窗外的天,冷不防,房門在這個時候悄然被人輕輕推開。
她立即閉上眼睛,假裝睡熟。
那一連串的腳步聲,直到走至床前才停下,而後,身後的床鋪微微下陷。
她等待了很多,才終於聽到他低沉得沙啞的聲音。
“對不起。”
他說完這話,沒過多久就起身走了。
容淺緩緩地睜開眼,手掌下,手指緊緊地揪住床下的被單,不自覺地扭成了麻花狀。
現在才來說對不起,有用麼?
她咬住下唇,任由自己的心陷進了萬劫不複的穀底。
她當真以為,在她說了那些話以後,楚奚該是識相放了她才對。
可是,那個男人卻什麼都沒有做,仍然把她鎖在房間裏,日複一日。
容淺覺得,這樣的日子太過難熬,每一天,都尤為的漫長,漫長到幾乎能讓她抓狂的地步。
月嫂怕她寂寞,便用家裏的相機給小米粒拍了不少的照片,再拿過來給她看。
她每天就隻能靠著看兒子的照片來度日,她看著照片中兒子的笑靨,每每,都覺得鼻酸難忍。
她是真的很想見見小米粒,但是,她現在這個樣子,實在讓她沒有辦法去真正見他。
她在想,倘若,楚奚真的打算將她囚禁一輩子,指不定,她就一輩子都不能見到小米粒了吧?
半個月下來,她越來越瘦,很多時候站在落地窗前時,從後頭去看,總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仿佛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會被風給帶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