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在責備她,但是,就算重來一次,他仍是會選擇同樣的做法。
“就算你因為不知道而離開,我也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等到我傷好了以後,我就去接你回家,回……我們的家。”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是目光灼灼地瞅著她。
容淺的拳頭握得更緊了些。
他們的家嗎?他們的家,在哪裏?
她笑了,卻是避開了他的眼。
“我知道你當初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也很感激你……可是,楚奚,有些傷害,當真以一句‘隻是誤會’就能抹去嗎?”
就算她想要那樣輕易地就將傷害抹去,但是,事實卻並不能如此。
她是知道的,她知道他那麼做都是出於保護她,為了不讓楚師源傷害她,但是,她真的沒有辦法將那些傷害當作不曾存在過。
她沒有辦法。
就算她勉強跟他重新在一起,但是那些曾經的傷害,都仍然擺在他和她的麵前。
她忘不了他每一次背對著她離開,她忘不了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對下她一個人,她忘不了他與另一個女人曖昧相依。
即使,她明知道那都是演戲,但她就是沒有辦法忘記。
她忘不了那種傷,忘不了……那時候的錐心的痛。
楚奚看著她的臉,吐出了一口濁氣。
“我知道,所以,我會盡我所能補償你,讓你回來我的身邊。”
他的目光太過熾熱,她實在沒有辦法再繼續呆下去,唯有站起身來,慌亂地向著門口走去。
等到走出了病房,她才終於鬆懈了下來。
她靠著門板,感覺全身的力氣仿佛一瞬間被抽空了一樣,她鬆開了手,手掌心內,那彎月形的痕跡陷得很深,但是,她竟是連一點的痛意都沒有。
她不知道楚奚到底是怎樣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來的。
她甚至不知道,原來,楚奚會有那樣的打算。
回家嗎?
早在她走出禦庭那一刻開始,那個地方,就不再是她的家了。
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吧?畢竟,她和楚奚的婚姻,是因為楚師源才綁在了一起的。
如果沒有楚師源當初的一番話,恐怕,她和他現在,是各自天涯吧?
就更別說,會有小米粒一事了。
她停留了很久,這才抬起步伐,想要到樓下去散散步。
可是,她才剛走到拐彎處,就迎麵撞上了一抹身影。
她抬起頭,站在麵前的,竟是柳哲翰。
柳哲翰的臉上並沒有一絲的意外,似乎,是早就候在這裏了。
他先是抬起頭看了她後方一眼,隨後,才垂眸看向了她。
“我剛才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去病房內找你,沒想到你自己就走出來了。”
容淺有些不明所以。
“你找我?”
柳哲翰點了點頭,乍看之下,麵容略略有些憔悴。
大概,是這幾天照顧柳微瀾,根本就分不開身休息吧?
她蹙起了眉頭,正想問問他柳微瀾的情況,想不到,他就率先開口了。
“我今天過來是想要告訴你,我已經從醫生那邊得到了批準,半個月以後,就會接微瀾出院。”
她默了很久,才說話。
“她的情況還好嗎?怎麼這麼快就出院?”
她曾經跟著他去見過柳微瀾,當時的記憶仍然很清楚。
柳微瀾的臉上和身上到處都是傷,而且,精神有些不是很好,那樣的情況,應該是不批準出院才是。